她湊在他的腦袋邊,一雙虎魄色眼睛幾近飄起桃心來,握著他的角捨不得放開。
也是不錯的。
玄色的,尖尖的,藏在少年初頂的黑髮裡,隻暴露一小截角尖。
俄然枕頭間有甚麼微微一閃。
吸引住她的目光。
白紗飄飛,昏黃迷離。
風拂起窗紗。
叢林蓋著雪被,空中積雪很厚了,白白胖胖的矮鬆成林成片,固結的冰晶掛在樹梢,不時被蹦跳的鬆鼠抖落幾捧。
很過分地連聲號召都不打、就一小我走掉了。
大叔不見了。
他睡得很熟,睫毛低垂,眉宇輕舒,精美秀美的睡顏躍動著金色陽光……像憩睡在蜂蜜中的叢林精靈。
感遭到一道視野,她愣了一下,緩緩低下頭――
一段日子疇昔,非論是聖光還是四葉草,她都諳練了很多,也能輕鬆自在地在樹屋的結界裡來去了。
真的和阿菁說的一樣啊……
“唔嗯……”
小啾就趴在她的椅子邊,蜷成一團打著呼。
就像曾經站在家門外的雪地上,薔薇園的舊牆邊,吟風河穀的鈴蘭間。
啊,對了……
她睜大了眼,屏住呼吸,越湊越近――
長髮散開在床榻,他睡在那邊,微微側了側身,秀美白淨的麵龐暈著昏黃陽光。
馳念是很疼的事。
千翎抹了抹眼睛跑下山坡,今後再冇去過了。
俄然感覺如許的日子,就算一向一向過下去……
他睡在那金色的昏黃中,呼吸淺淺,秀美白淨的麵龐純粹如林間小鹿,纖長捲翹的睫毛幾近透明。
懊喪哀痛不知何時已一掃而空,隻留下一臉的傻笑,像一隻被貓薄荷吸引住的貓,再逃不開也跑不掉。
因為與髮色分歧,又在頭頂,以是平時以她的身高是跳起來都看不到的。
千翎戴上了厚厚暖暖的絨毛帽子、絨毛手套,整日裡和小啾在叢林裡跑來跑去。
他再冇來過了。
大叔真的走了。
而那枚獨一通往樹屋的灰色符石,她出於安然考慮,也出於對本身練習和應戰的設法,將它留在了樹屋裡。
她常常坐在曾和大叔一起曬太陽的山坡上發楞,看著指尖的四葉草在冷風中起舞,偶然候會想著,說不定大叔隻是有事出去散散心,甚麼時候又會惡作劇地冒出來玩弄她,就像之前每一次……
她才恍恍忽惚地認識到,
她發誓再也不要去馳念誰。
失魂落魄回到樹屋的時候,金色陽光正斜照在視窗。
彷彿潮流退去後,沙土中閃現出的深海珍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