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刀，刀尖剜入骨縫，上揚。
風突然柔了，他切近她的耳側，好聽的嗓音軟軟綿綿的裹挾著絲絲聲響穿過她的耳邊，那是歸雁城巷陌裡穿過的情語旖旎，還是誰家窗前風鈴叮咚？聲聲漸漸，恍恍忽惚。見她將軍忽地側臉，晨星破夜，最亮的那顆星，開在了他唇畔，竟輕落於她額上，纏綿旖旎，如雲穿過了風海，胡蝶翩躚於薔薇，蜻蜓點翼在水邊。
對啊。
“為甚麼？”
在乎識消逝的最後，牧畫扇瞥見城牆上高高在上的將軍恍惚間幻成了一個青衣少年。他迎著白光走在最前麵，黑髮如墨，身形孱羸，笑容灼灼如三春暖旭，而肩上似扛著萬鼎千淦，每一步，都走的如此艱苦。她追在她的身後，跌跌撞撞。在他安好渺遠的蕭聲裡，她用力奔馳著，彷彿用儘了統統的生命力去追逐。而視野終究恍惚，他的身影緩緩在她的麵前拔高，直到成為一座她此生再也冇法攀登的絕壁峭壁。
刑架之上，牧畫扇的鮮血染紅了被風吹開的裙角，好似離群的孤雁垂落著受傷的翅膀，不斷地空喚著，哀鳴著。
然她牧畫扇想儘天下之事，看破天機，也冇法參破，這般天意給她一個最好笑的末端：
第七刀，漿液泵流。
兮風站在她的麵前，和順地拭開她額前的亂髮。“這數百年間，有太多人問過我這個題目。我畢竟還不是神，哪有那麼多答案給他們。不過，明天，我能夠奉告你。“
倉惶之間，十八年光陰彷彿隻是眨了眨眼，阿誰叫做畫扇的過往，已入鬼域。
霆華扇落在地上，扇墜碎了。
“因為啊，我現在想用你扇尊的骨，再做一把扇子。想來，必然是很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