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已經用儘了汪若戟統統的力量，軟軟地靠在了她的懷裡。玄色的劍光凜冽地照在他的臉上，生命力跟著血汩汩地一起流出，使得他的皮膚白得像是日光下的錦波。
那邊，有這世人誰也見不得過的遠世長明，人間萬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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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隻疏紅苑的，不成訓瀆，不成教豢的檮杌。
墓幺幺把頭緊緊地埋入汪若戟的肩窩裡，手中生滅力凝出的黑劍刺穿了他的胸膛。她拔出劍，一把小巧的短劍，是她各式選過最合適刺穿人體的兵器。統統都和她假想的那樣，精準至極，完美非常。心下三分被刺穿，滾燙的血滲入了灰白的囚衣，黏答答地沾到了緊緊相擁兩人的衣衫之上。他的血彷彿燙壞了她厚重的號衣，灼傷著她的皮膚。
他已很難說出話了，亂流的鮮血灌入了腔肺，艱钜的伸開嘴也隻是在她耳邊收回了一些隻要她能模糊辨得的氣音。
蔽焱台大陣與殊離符不斷地收回各種鋒利的鳴叫，鬼哭狼嚎，麵前的這統統，彷彿是入了十八層天國的刀山火海。
模糊聞聲了阿誰父親，說，好孩子。
……
墓幺幺轉過身來，高溫灼燒扭曲的氛圍將她的麵龐氤氳地格外不實在。
“……把……我的頭……砍……下來……”
他還未閉上眼睛，那雙虎魄色的瞳裡，曾有她不管如何也穿不過的迷霧千重，有她翻不過的千山萬水，有她看不破的塵凡萬千。
四更。
不，她是在深淵當中，隔著一座天國，望著人間的惡鬼。
一條聖帝的狗。
可她如同竭儘儘力要抱住一隻與她交頸而眠的鶴。
墓幺幺隻見過他叱吒風雲，見過他翻山倒海，見過他掌控日月星鬥。但這是他第一次，在她麵前，衰弱、有力、垂老邁去，傷蠹將死。
屈就且寒微。
吐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唇，使得他勾起一笑，驚心動魄，攝民氣魄。
以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瞥見她的這個笑容，瞥見她是如何提著汪若戟的人頭朝他們緩緩抬起胳膊的。
但……此時他腦海裡竟是一片空缺的。
“你這張抹了蜜糖的嘴，隻會這般利用我。”
可現在，那邊隻要她。
“我能利用的了你，還不是因為你喜好。”
而這一片的天國的正中心，半跪著的人緩緩站直了身材。
“跑那麼快做甚麼？是不是又冇錢了？”
要如何——
她站在高台之上，望著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