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公公一聽嚇得跪倒在地,直呼饒命,看來皇上此次是動了真格了。
“我曉得,但事在報酬,此事我絕對不會讓步。”說完,朗聲道:“求父皇收回成命。”
師輕青籌算聽師接踵續說下去。
彷彿覺著有一人朝她行來,蟠螭紋錦袍下的羅帛履一步一步向著她的方向走來,終究停下,那錦袍便一動也不再動。
師輕青儘力轉動著脖頸,眯著眼去看師相此時的麵龐,看到的卻隻要滿足,是的,滿足。
北夏皇在禦書房氣到手直抖,最後乾脆擲於地下,龍筆在地上滾了一圈,明黃色地大理石儘是墨水,不過半晌,已有宮女躬身上前去清算。
北夏皇氣得骨骼作響,剛好未走遠的皇後見了此鬨劇,與那朱紫一同跪在了曬得熱燙地大理石麵,殷切地求著皇上。“李公公服侍皇上多年,冇有功績冇有苦勞,皇上怎能如此狠心,這二十板子打下去,李公公另有活頭嗎?皇上……”
師相說得非常簡樸,一語就道破了他們三人這平生的糾葛,師輕青不知該如何接話,隻是怔怔地望著他,當年的幼年風華現在都化為烏有,一人化作黃土,一人成為帝王掌管著生殺大權,一人在萬人之上一人之下權傾朝野,三人卻越走越遠,隻剩下苦楚以及憶起舊事時的一聲感喟。
皇後再不敢遊移,明白師輕青的意義,由婢女扶著起家坐了鑾駕與那朱紫相互回了宮,連北夏皇則是命人將禦書房門緊閉,再不見她,師輕青彷彿就是被世人拋棄的普通,有些搖擺卻對峙立在殿外,一聲聲求著‘父皇收回成命。’一滴滴鮮血順著大理石麵流入白玉石階,與傾瀉而下的汗水彙成一條河。
師相點點頭,張口就來,“數聲鶗鴂,又報芳菲歇。惜春更選殘紅折,雨輕風色暴,梅子青時節。永豐柳,無人儘日花飛雪。莫把幺弦撥,怨極弦能說。天不老,情難絕,心似雙絲網,中有千千結。夜過也,東窗未白孤燈滅。”
“帶下去打!”北夏皇一聽師輕青的話便更加的活力,近乎吼怒著叮嚀人將李德全帶下去。
師輕青冇有說話,因為她口裡乾枯得連一條河都能喝乾。
“孃親當時必然很美。”師輕青從師相的嘴裡亦能看到當年阿誰在百人麵前吟詩頌詞的女子,勇於表達心中所想,不羈於俗世通例的絕色女子,是多麼地耀人。
李公公隻得悄悄歎了口氣,躬身退了出去,雖說皇上嘴上說不準人疇昔勸,可這真跪壞了最心疼的人還不是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