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學四年,每次表情不好時,她都會來這裡。

“海德希克來了,就在門口!”Apple端著幾杯雞尾酒,壓著聲音衝動地嚷嚷。從女婢者、收銀員到調酒師全都轉頭,盯著剛排闥出去的客人。算是無聊打工餬口的一種消遣吧,酒保們喜好群情客人,從猜測他們的事情支出,到猜想他們的女伴是老婆還是小三。藍月酒吧另有個傳統,對印象深切的客人,會按照表麵、穿著、言談舉止給他們打分、排位、賜封號,如同狀元、榜眼、探花,從第一名到第十名都有特定的封號,是天下上最貴的十種酒。海德希克的精確說法是海德希克1907,Heidsieck1907,一瓶酒售價在28萬美金擺佈,天下排名第二。

刺耳的手機鈴聲俄然響起,夢境如同被暴風捲走,消逝不見。可夢境中的溫馨甜美還是繚繞在心間,讓二十二歲的顏曉晨捨不得展開眼睛。這些年,她從不回想疇昔,覺得時候已經將影象恍惚,可本來疇昔的統統,她記得這麼清楚。她乃至記得,那一天爸爸穿的是灰色條紋的T恤、玄色的短褲,媽媽穿的是藍色的碎花連衣裙。

顏曉晨騎著自行車,風俗性地去了大操場,坐在操場的台階上,看著上麵的同窗熱火朝六合熬煉身材。

以酒吧的分類來講,藍月酒吧是一家靜吧,就是普通不會有勁歌熱舞,也毫不會有身材火辣的性感女郎扭屁股、晃胸脯。藍月酒吧一如它的名字,BlueMoon(Blue在英文中既是藍色的意義,也有愁悶的意義),非常愁悶文藝範兒,樂隊都是吹奏比較抒懷的慢歌,客人以溫馨地聽歌和談天為主。當然,酒吧畢竟是酒吧,偶爾,也會因為主顧呈現熱烈鼓譟的場麵,但隻要不過分度,老闆不反對,客人們也很歡迎。

這兩千多塊是顏曉晨本年暑假打工存下來的,每一塊錢都有打算―已經大四,找事情需求費錢,一套口試的洋裝,來回的交通費……即便不算這些,光列印簡曆、影印各種證書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消。現在失業情勢嚴峻、事情不好找,師姐說要早反擊、廣撒網,起碼籌辦一百份簡曆。

八點以後,客人垂垂多起來,每一天,酒吧都會有新奇麵孔,也會有很多常客。不曉得其他女婢者最喜好甚麼樣的主顧,顏曉晨最喜好的是老外,和崇洋媚外冇有涓滴乾係,獨一的啟事就是因為有的老外會給小費。給小費的客人,顏曉晨會記得格外牢,但Apple、Mary和Yoyo記得最牢的客人是―漂亮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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