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邊模糊聽到一聲微不成聞的感喟,裴嫊未及多想,便聽弘昌帝笑道:“誰說無覺得報,朕不是早說了要你以身相許嗎?”
目睹裴嫊的衣服就要被他扒光了,幸而此時外頭傳來長喜有些顫栗的奏報聲,“啟稟聖上,兵部尚書章大人有要事求見。”
弘昌帝將她從地上拉起來,用心調笑道:“名份上倒是早歸了朕,但是你這身子可至今還冇真正許給朕呐!”
弘昌帝被她氣得夠嗆,抬手就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,罵道:“若不是得了朕的答應,瑞草敢把那張琴給你送出來?便是鄭蘊秀送的那些炭,若不是朕默許,能送得出來嗎?”
弘昌帝見她一副如有所思,欲言又止的模樣,給她夾了一筷子快意筍尖,“你想說甚麼就說吧。”至於甚麼“食不言,寢不語”的端方早被弘昌帝本身給破了,隻如果和裴嫊一道用膳,總要和她談笑幾句。
本日的壽星,鄭修儀天然是早早就到了的,她一見裴嫊,便笑容滿麵,極是歡暢,跟圍在她身邊的幾嬪禦說了幾句,便走上幾步,親身來迎裴嫊,不等裴嫊開口便先挽著她的手親親熱熱隧道:“可算見著你了,我們這都多久冇見了,玄月裡,我命人給你送去的東西你可喜好?”
裴嫊一臉戀慕,“修儀娘娘公然是才女,這麼快就學會彎弓射箭了!”
裴嫊一貫是極有自知之明的,她總感覺凡事要先想好最壞的能夠,那麼便是有一天當真好事臨頭,也不至於倍受打擊。是以她對得寵這件事是完整冇甚麼驚駭感的,對女人來講反正遲早都會有這一天,倒不如始終抱著一顆平常心,淡然以對。
“妾同修儀娘娘同日入宮,當時便相談甚歡,厥後又曾得修儀娘娘數次施以援手,不時照拂。妾在幽篁館閉門思過之時,若不是修儀娘娘夏季送炭,還將妾先前那張琴也送了出去,妾還不真知要如何熬過阿誰夏季呢?”
裴嫊隻能把話再說明白一點,即便如答應能會獲咎弘昌帝她也不管了,“妾可不敢再讓橘泉奉養了,不知不覺的便被餵了幾個月的安神藥,誰曉得下一回又會偷偷給我吃些甚麼?”
至於舉案齊眉、相敬如賓、相濡以沫、白頭偕老這等伉儷之情,那是隻要正妻纔可與夫君享有的。生母活著之時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見到她身著一身大紅嫁衣,坐著八抬大轎,明媒正娶的嫁到一戶好人家去做正房嫡妻。
卻見裴嫊站起家來,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,給他行了個大禮,“妾身癡頑,若非聖上明示,至今還不曉得本來聖上的天恩早已澤被妾身,妾再三受聖上隆恩,無覺得報,隻能膜拜君前,以謝皇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