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纔清弟扶裴昭容時,不謹慎碰掉了她的簪子,落到地上有些摔壞了。清弟倒是個心實的,一心要修好了再還給朕的愛妃。”一個明黃色的身影俄然從一塊假山石後走了出來。
裴嫊還不及說話,那男人已搶先道:“本來這位朱紫就是裴昭容娘娘,昭容娘娘倒是謹守宮規的。倒是下官因不謹慎弄壞了昭容頭上的簪子,這纔想要問一下昭容寓所那邊,也好修好了簪子再給昭容送疇昔。”
“這麼冷的天,又下了大雪,你還要去永安宮?”裴嫊對於弘昌帝折騰她不算,還要折騰她的宮女很有些不滿。
“清弟不過是見昭容幾乎顛仆在雪地上,不急細想,隻想著救人,這才扶了一把。”弘昌帝持續開口解釋。
雲香倉猝跟在前麵,連那隻跌在地上的籃子也忘了拾起來,倒是弘昌帝轉頭瞥了一眼。
“本日,本日多虧聖上也在,明查秋毫,讓妾免於被汙言所辱,臣妾伸謝聖上天恩。”這句戴德之語,裴嫊確是發自肺腑,出於至心。
見裴嫊點了點頭,雲珍便道:“那奴婢這就喊雲香去給您端粥來,奴婢還得去跟聖上回稟一聲。”
裴嫊在一邊小口喝粥時,弘昌帝坐在一旁,翻動手中的一本史乘,等裴嫊用了一小碗粥,漱過了口。弘昌帝手中的書也放了下來,盯著裴嫊看了半晌方道:“先前在那假山時,愛妃走的倉猝,東西丟在那邊也不曉得,幸虧被長喜給拾了返來。”
裴嫊再寶貝這墨梅花,無法當時方寸大亂,自顧不暇。此時見到自已采的這罐子墨梅並花上雪失而複得,心中對弘昌帝的感激倒又多了幾分,畢竟明天若不是他一力保護,本身此時隻怕已經進了冷宮。
裴嫊這廂正在急於擺脫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陌生男人,恐怕被人瞥見她和這男人拉拉扯扯,偏就有一隊人從東麵走了過來。
他如此說,世人哪敢照做,還是福身行了半禮,容清也躬了躬身子。
剛好此時雲香端著一個紫檀木托盤出去了,倒偶然中替裴嫊解了圍。
裴嫊翻開錦被,掙紮著走下床去,翻開嫁妝,從打扮匣裡取出那隻繪著蘭草的瓷瓶,倒出兩粒丸藥來送入口中。她剛把瓶子放歸去,合上妝匣,就聞聲背後一個聲音道:“愛妃如何不好生在床上躺著,起來做甚?”
不管是因為本身這個擋箭牌另有些用處還是怕容清被牽涉出去,弘昌帝到底還是救了她一命的。不但救了她,還細心地把她丟下的東西也給她拿了返來,非論其動機如何,單就這份成果已經令裴嫊有些動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