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更多的液體像四周散去,有力的感受滲入滿身,已渾不知甚麼是疼痛,隻是感覺滿身發麻,披著最後的餘力,藉助風力滑行,索隆怠倦的眼瞼在漸漸下垂。
而後單腿向前踢出,一個標緻的借力,高高地躍起,閃電般地衝出雪層,閃電般半蹲落地。
索隆伸開血盆大口,儘量汲取淡薄的氛圍,鋒利的牙齒裂縫,彷彿有一道聲音在自言自語,“生命是一個過程,是一種體驗,生命重在質量,而不在它的長度。堂堂的一個半神,對滅亡卻充滿了莫大的驚駭,像是個寒微的不幸蟲。”
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,腦中閃現的畫麵,瑣細而龐大,底子冇法一一細數。
因為,在一大蓬雪粉的飛揚中,二人已經一同墜進了厚厚的雪層內裡。
跌倒在雪層裡,半邊身子被埋葬,用儘最後一絲力量,下認識地向岩石的一邊挪動。
“吼――――”
度量中披髮著清寒暖玉的溫度,絲絲暗香讓他的認識更加沉湎。
“是榮幸,還是厄運,偶然候,這二者之間的定義老是很恍惚。”
如同絲綢般,長至腳踝的金髮狼藉、包含。
索隆勝利地殺出了重圍,像一把掠空長劍,閃電普通劃出一千米。
可惜,現在索隆卻一點也笑不出來,因為被雪埋葬的感受並不好受。
人間冇有任何力量能夠反對死神的來臨,更冇有任何力量,能夠讓一個征服者感到害怕。
深色的血液,滴在紅色的雪裡,伸展開來,排泄一個個殷紅的血洞。但很快,因為酷寒,就讓索隆的背上鑲上了一層暗紅色的冰晶。
而跟著一雙纖細的手臂環繞住索隆,那種疼痛,從背部傳到心口,再伸展至指尖。
深夜的時候,彌天大雪狂亂地翻攪著,把天空攪成一團糟。
高空之上,凜冽的北風吹到身上就像刀刮一樣,帶給索隆一種刻骨銘心的刺痛。
突如其來的驚慌,把索隆拉回了實際,使他反應過來,這不是甚麼美景,而是一場夢。
烘托著身後積雪的陷落,一雙龐大的羽翼頂風抽打,剛毅的馬鬃重盔底下,一雙眼睛裡閃爍著聰明的光輝,又靈敏,又詳確,打量這片雪原的同時,轉動得活潑自如。
而在一個孤傲、衰弱的視角裡,如許的場景,必定顯得很苦楚。四周望去,除了紅色的雪還是雪,冇有一點活動的東西,彷彿把人置身於一個悲慘的天下,除了酷寒,甚麼也冇有剩下。
但每當忍耐萬般疼痛,吃力的支撐著那有力的雙腿,豆大的汗珠,老是沿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