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淩晨,氣候極好。陽光和暖,東風如煦,少了多少初春的寒涼,恰是外出賞春的大好機會,可漫夭卻一早被臨天皇派來的人驅逐入宮。
顛末一個月的長途跋涉,她隻覺本身的身子骨都將近散架了,不由懶懶地斜躺在錦被鋪就的軟榻上,瞌目小憩,聽著馬車彆傳來的鼓譟騷動之聲,淺淺地蹙眉。
泠兒一聽這話不樂意了,兩眼一瞪,怒從心起,連身份也顧不得,就探出頭去嘲笑道:“堂堂皇子也信賴那些販子流言?”
“叩、叩、叩……”
漫夭聽到有盜汗滴在地上的聲音,入耳竟清楚非常,而那名跪地的禁衛,頭一嚮往低了垂,恨不能躲進地縫裡去。
漫夭本就是個通透人,一見楊惟這神采,心下瞭然,便微淺笑道:“大人不必難堪,容樂本日也實在累了,想先去驛館安息,覲見天子陛下之事,略微緩上一緩,想必陛下會諒解容樂旅途勞累之苦吧?”
九皇子笑道:“傳言公主刁蠻率性,德行皆缺,我看……也不儘然嘛,起碼,公主曉得最根基的禮節,外加另有一點自知之明。”
“公主,明日大殿上,再見了。”九皇子舉起扇子,對遠去的馬車揮了幾下,心道:這回,七哥想不上朝都不可了!不知到時,七哥會是甚麼反應呢?
楊惟皺著眉頭,憂?地歎了口氣,那位大人所言他又豈會不知,但離王不開門,他又有甚麼體例?
蕭煞回聲捧著一個精美的禮盒上前,漫夭道:“陛下,容樂皇兄感念陛下贈與的厚禮,以此寶貝回之,請陛下笑納!”
蕭煞抬目直視臨天皇,眼中毫有害怕,一字一頓道:“我皇有言,白玉琉璃盞確乃希世之寶,但若比起容樂長公主在我皇心目中的位置,卻還不及其萬分之一!但願貴國能善待我朝公主,方能結兩國百年和約。”
車門開啟,一名梳著侍女髮髻的美麗女子探出頭來,麵有喜色,口氣不善道:“一向傳聞臨天國是禮節大邦,看來名不副實!我們公主下嫁,離王不出城驅逐也就算了,竟然還關著大門不讓我們公主入府,這算哪門子的禮?清楚就是不把我們啟雲國放在眼裡,讓人非常思疑你們臨天國聯婚的誠意!”
“叨教有人在嗎?費事向王爺通稟一聲,容樂長公主到了!”一名腰佩長劍的侍衛不竭叩響著寂靜氣度的大門,門上方掛著一方牌匾,上頭揚揚灑灑謄寫著三個極具氣勢的燙金大字:離王府,這便是離王宗政無憂的府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