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她一避再避,一躲再躲,可很多事情還是遵循本來的軌跡生長著,隻是有些提早有些推遲罷了。趙家太太提早到了武康伯府告發,她與趙攀宇的正式相遇推遲至本日,均是上一世會產生的事兒。如此這般,提早與推遲,又有何辨彆?
柳初妍向來以練字的體例埋頭,方纔一提筆,她便氣沉丹田,心平氣和了。現在,她凝睇著宣紙上四個名字,悄悄想著,不管是哪一個,總該有一個。所幸,她與薛府的乾係不賴,除了薛傲,阿誰傲慢得跟孔雀普通的人。該當不會是他的了,大抵是薛談吧,畢竟薛懷瑾姐妹二人再如何也幫不到她,隻要信國公,位分高且得皇上正視。
但是,柳初妍隻盯著宣紙上的草頭看,薛懷瑜又催了她一次,她才提筆,倒是在草頭下方添了幾筆,補出了一個“薛”字。
薛懷瑾見柳初妍仍舊是驚魂不決的模樣,便讓婢子扶了她坐到貴妃椅上,可她直直地挺著腰,咬著唇,扯著絹帕,底子不能放鬆。
“大女人,二女人,大爺處叮嚀人送來兩道菜,說是接待柳女人和韓女人的。”柳初妍才執起筷箸,薛談就派了兩個奴婢過來,手上正端著兩個燉盅。
但是,很多事情又真逼真切地產生了竄改,諸如表姑婆的死、劉將軍欲認她為義女的事兒,以及信國公府俄然的喜愛。
“薛?草頭?”柳初妍腦中似有閃電刺啦一下閃過,她的朱紫是薛府的人?
柳初妍一言未發,在紙上又寫了個“薛”字,隻是分歧的是,在背麵補了個“談”字。
“懷瑜,即便這是究竟,你也不能說。這事是我們二哥在措置,你那張嘴冇合縫的,謹慎給他招來是非。畢竟趙攀宇在朝中人脈頗廣,就算是萬歲叮嚀,也得費一番周折才氣科罪。待灰塵落定再說吧,到時候你就是去淬他兩口唾沫我都不管。”薛懷瑾不說則已,一說就是長篇大論的大事理,聽得薛懷瑜眼皮一跳一跳的,十個指頭絞來絞去,到喉嚨口的話也嚥了下去。
薛懷瑜看她麵色慘白,額上細汗冒出,顯見是嚇著了,想著趙攀宇那廝真是可愛,竟把夙來平靜慎重的柳初妍嚇成如許,恨恨一頓腳:“那姓趙的,把我們國公府當甚麼了,下回得讓哥哥好好清算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