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誰在呼喊?聲音如此悠遠,彷彿從千裡之彆傳來。可這邀約雖是第一次聞聲,卻如同千年前,已在她耳畔反響,至今仍未停歇。
“彤兒,快醒醒,你看屋外梨花盛放得如此斑斕,不要再睡了,陪我一起去賞花好嗎?”
“讓我展開眼,我想看看你!”她在內心激烈巴望著,一遍又一遍反覆這個動機。顛末無數次儘力,在心念頂用力一掙,雙眼終究擺脫束縛,緩緩展開了。
終究走到竹門旁,她深吸一口氣,略一遊移,伸手一把將它拉開。
緊臨窗欞,擺放一張竹幾,幾上有一個白玉瓷瓶,瓶中插了幾支正在盛開的梨花,陣陣暗香傳來,令她心曠神怡。再看本身受傷的小腿,已被人整整齊齊地用白布包紮好。傷口上不知是塗抹了甚麼藥膏,她隻感覺絲絲清冷滲入肌膚,又融進血管,整條腿雖已規複知覺,但疼痛完整消逝,感受裡隻剩了冰冷的清爽。
分開竹屋,她踏上了一條蜿蜒盤曲的青石小徑。小徑被厚厚的落花覆蓋,路麵的本質幾已被完整掩去。
這是一片被梨花占據的烏黑天下。
她驚奇於走在小徑上,底子無需用本身的力量提腳。當她一沾到路麵,那些花瓣就如有靈性般在她腳下聚分解一個柔嫩的梨花台。踩在這梨花台上,雙腳能被花瓣一向淹冇到腳踝。等她站穩,花台便載著她,開端漂移前行。
日光很強,乍一睜眼,強光如針紮般刺激得她不得不又閉上。可她不甘心再度墮入暗中,很快又開端摸索,恨不得頓時就能看清四周風景--她對這裡充滿獵奇,隻想弄清楚本身究竟身處那邊,那呼喊她之人,又會是誰。
那聲音如此熟諳,說話之人她必然熟諳,卻如何都記不起他是誰。她想展開眼,或許就能見到他的麵龐,可眼皮沉重,她不管如何也冇法將它們分開。
在飄香的花雪中走了好一會兒,遠遠地,她見到了一座攢尖頂的朱漆雕花涼亭。再靠近一點,涼亭掛楣上的三個字閃現麵前,她輕聲唸叨:“梨花坳”。(未完待續。)
她扭一扭身子坐了起來,低頭去看本身身上的衣衫,禁不住驚叫一聲。本來她那身在漠北雪原奔逃時汙損不堪的衫裙,已被換下,現在著的,是一件潔白的寬袖紗裙。這裙也不知是用甚麼質料織成,帶著淡淡芳香,領口袖口均繡著精美的梨花花瓣。
她一心要找到喚她之人,既然屋裡冇有,或許去了屋外就能見到他。因而她艱钜地倚著牆根,一瘸一拐地向外挪動,同時屏住呼吸,每邁出一步都謹慎翼翼,恐怕一不留意弄出聲響,就驚擾了門外那花瓣紛飛的安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