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行了半日,嬴陽城終究呈現在了火線。
中原最可駭的就是風災,暴風一起,肆無顧忌,風就像某種可駭的鬼怪普通刮過,滿天都是鬼哭狼嚎的聲音。風帶起黃沙和碎石,劈劈啪啪的打在窗戶上,像是下起了龐大的冰雹。
夏滿問:“甚麼叫白毛風?”
但是入城以後夏滿卻有些絕望。這裡的修建幾近都是一層,簡簡樸雙方剛正正的平房,黃色的磚牆,木頭的窗戶和大門,他們的屋子房頂也不是尖頂,而是平平整整的,很多人家在房頂牽了繩索晾曬衣物和鹹菜。
屋子裡關了窗光芒本來就不好,油布一封就像夜晚,老闆不得不點起了油燈。
嬴陽城被四方的高大城牆所包抄。土黃色的城牆高數十丈,每隔一段便設有瞭望塔樓和箭塔,更有□□垛口。城牆上固然看不見兵士,卻能瞥見牆垛厥後往兵士手裡兵器暴露的矛尖,顯現著這裡駐防的周到。
他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:“頭髮乾了就早點去睡,好好睡一覺,明天還要趕路。”
夏滿獵奇,跑到堆棧大門處往外看,老闆還在前麵喊:“小女人彆亂跑,把穩一會兒風把你捲走嘍!”
“這白毛風在我們這裡,是對風災的一種稱呼。”老闆笑道,“白毛風,黑毛風,另有妖風。白毛風裡沙子中間夾著細雪粒,颳起來就像刀子,黑毛風一起鋪天蓋地甚麼都看不見,六合間黑茫茫的一片,至於妖風那可了不得,所過之處甚麼東西都被捲上天,連木頭房頂都保不住。以是咱這裡大多都修有地窖,就是為了妖風來的時候避災。”
中原給夏滿的第一印象是平。
木質的大門關好上閂,內裡再用長條木板卡著插槽一條條拚好,大門可謂封得嚴嚴實實。
他說:“叫青黛給你把頭髮弄乾。這麼凍著會頭疼。”
難怪這裡的屋子大多都是平整的磚頂,本來是為了防風災。
他問她:“你想買屋子?”
“先生。”夏滿微側過甚,“為甚麼你想進京?”
堆棧裡的客人們都到了大堂坐著,閒來無事談天,這裡的人對如許的氣候已經習覺得常,不過是感慨路不好走,事情被擔擱,本年收成又要變壞了這些餬口中的瑣事。
門一開,一股暴風驀地灌了出去,屋裡的油燈一抖全數燃燒。鋒利的風聲突然變大,彷彿就在耳邊嚎叫,冰冷的風像刀子一樣刮過皮膚,又冷又疼,夏滿不得不扭頭閉眼。
過了不到一刻鐘,風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