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一個禮拜,唐頤終究離開了死神,傷勢根基穩定了下來。
見她終究開了口，他不免喜形於色，雙手攬住她的肩膀，揉入懷裡，“我甘願你恨我，恨我申明你還愛我。”
對她而言，天下末日，也不過如此了。她眨著乾澀的眼睛，怔怔地望向天花板，老半天賦吐出一句，“科薩韋爾，你哄人的吧。”
她站在小河邊的雕欄前，望著遠處的風景發楞，悄悄地鵠立，耳邊清風襲過，吹散她的頭髮，狼籍了她的視野。見岸上有人，一隻白日鵝帶著一群小天鵝遊了過來，它對著唐頤伸了伸脖子，嘎嘎地叫了幾聲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看著這一支浩浩大蕩的步隊，她內心最柔最敏感的處所，被震驚了。她微微揚起嘴角，眼底卻早已熱淚盈眶，淺笑也有關不住眼淚的時候。
她的痛苦，他全都明白，除了耐下性子諒解她，還能如何？科薩韋爾牽過她的手十指相扣，一遍各處親吻她幾近白得透明的手指，道，“如果心中對我有恨意，你就宣泄出來，狠狠地揍我。”
這個詞語讓他渾身一震，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答覆。
大夫道，“腹部的傷口癒合得很好，冇有傷到內臟，不日就會癒合。隻是腦袋上的槍傷，恐怕有點費事。”
聞言，科薩韋爾皺起眉頭，神情嚴峻地問，“如何？”
“你的意義是保守醫治？”
唐頤一動不動，就像一座雕像，連眼睛也冇眨一下。
這一場大難固然冇帶走她的生命，卻讓她變得更加沉寂，不愛說話，不愛笑，也冇有神采，彷彿戴上了一張假麵具，和誰都保持著一道間隔，連科薩韋爾都看不透她。
她展開眼睛後，第一個行動就是去摸腹部，但是,那邊空空蕩蕩的甚麼也冇有。這個感知，讓她一下子復甦過來，顧不得身上插著的各種管子儀器，掙紮著想爬起來。
大夫點了下頭道，“隻要冇壓迫到首要神經，普通不會影響肢體活動。用藥物節製一下，等過個十來年，不管是醫療技術還是局勢，都能夠是彆的一個境地和狀況。”
“男孩……”她喃喃自語。
聽她這麼說，他眼眶一熱，幾近節製不住本身的淚腺。男兒有淚不輕彈，隻是未到悲傷處啊！
科薩韋爾走了幾步，還是忍不住轉頭，見她病懨懨地躺在那邊，精力和藹色全無，肉痛得說不出話。抿了抿嘴唇，他轉開視野，還是硬下心，走了出去。眼不見為淨，也隻能如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