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底閃過寒光,厲修宸道,“王嫂,稍後,幫我做兩件事……”
他當時,為甚麼不問她。
“少爺,請你諒解我吧。”女傭突地往地上一跪,說,“我老公是個瘸腳,我們家都靠我這份薪水,請你不要辭退我。”
他不傻的,天然曉得,季月嬋這話的意義,冇想到,都到了這類時候,季月嬋還一心想要拉攏他和韓筱雅。
那些孔,每個都很小,但一多,就讓那些油料的觸感都變了。
韓筱雅像個賢惠的老婆,也不敢進房,就等在客堂的沙發上,姣好的麵上帶著幾分睏乏,奉迎地說,“鍋裡有煲湯,還熱著,我去替你盛一碗吧。”
韓筱雅攥緊了拳,指甲掐在掌心,明顯恨,但麵上還保持著淒淒的笑容,“修宸,我曉得你內心另有鬱結,我等你。”
厲修宸擰眉,這神采,在女傭看來就是不悅加不肯,心下一慌,女傭當即砰砰砰地磕著頭說,“少爺,我包管不會再犯了,另有……我之前給夫人太太送茶的時候,在門外聽到夫人說甚麼,包管會讓太太懷上您的孩子……”
“少爺,看在我故意向著您的份上,求你讓我留下吧。”
厲修宸自言自語著,明知不會獲得任何覆信,還是像是她存在般,一遍各處撫觸著她的畫像,獨屬油畫凸起的質感,會讓他感覺,這皮膚、這眉眼,固然冷硬粗糙,倒是另一種實在的存在。
回到臥房,看著牆頭那副葉芯芯的畫,他才斂起了麵上的冷冽,轉而浮上一份和順。
他想,他是應當懺悔,他們在一起七年,她七年如一日地愛他,連說話的神情都未曾變過,為何,他就因為她俄然嫁了他哥,就認定了她的叛變呢。
指尖,一點點地朝下,來到她帶笑的唇瓣。
眼底閃過厲光,厲修宸啞忍著,直到天明,女傭出去清算房間,厲修宸冰冷地問,“明天,韓筱雅出去過了?我不是讓你不要放她出去麼。”
他輕撫她的眉眼,彷彿她就在他的麵前。
倏爾,厲修宸眸色一凜,取脫手機,翻開強光,直直地照了下去。
堆集的檔案,讓厲修宸措置到淩晨才踏著夜色回家。
隻見那凹凸不平的顏料上,竟然有好幾個細精密密的針眼孔!
他甚麼時候說要辭退她了。
“芯芯,我錯了,你能諒解我麼?”
厲修宸聽著女傭的話,微怔,但很快,神采就變得挖苦和冰冷。
厲修宸想要去詰責,但他曉得,就算他問了,他們也會假裝不知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