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名小皇孫跟在他前麵唾罵,還拿起小弓箭試圖攻擊,卻被宮娥倉猝撲倒,死死攔住。皇上方纔那些話已經夠明白了,他要認回本身的母親,為她正名,而太後的尊榮必被篡奪。待她身後,莫說加封諡號,昌大下葬,能不能入皇陵都得兩說。
但現在,他們是死是活,說甚麼做甚麼,與他有何乾係?全他孃的見鬼去吧!
這一幕幕,一景景,令聖元帝感慨很多,亦非常滿足,直至入了宮門,還覺對勁猶未儘。
本來統統都好好的,卻又為何暴怒起來?聖元帝百思不得其解,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“葉蓁害朕”。毫無疑問,若說他現在最悔恨的人是誰,非葉蓁莫屬,太後、大皇子妃、大長公主等人還得今後排。
聖元帝命車架緩行,一起走一起看。曾經儘是遊俠兒閒逛的街頭,現在已整肅一新,繁華初現,過往百姓臉上多瀰漫著笑容,穿戴雖儉樸,卻很潔淨;有孩童在路邊玩耍,嘻嘻哈哈打鬨而過,模樣那般無憂無慮、天真爛漫。
他把先前說過的每一句話,乃至於每一個字都拆開來細細考慮,試圖停止彌補。本日的會晤的確有幾分苦肉計的意義,夫人是多麼樣人,再冇有比冷靜守了她大半年,連吃甚麼喝甚麼都要問個細心的聖元帝體味。
白福驚奇的倒是關夫人的技藝,不由駭道,“陛下,您不是把夫人的雙腿點住了嗎?她如何跑了?”要不是理所當然地覺得夫人冇法轉動,他們也不會等閒放鬆警戒。
白福受命去探,返來後低聲道,“他們正在謄抄夫人的《祭弟妹書》。因本日插手祭禮的人很多,關氏一族、仲氏一族的大文豪均有列席,故京中文人皆慕名而來,又有權貴雲集此處,那祭文方念罷,就已流行了半個燕京,再過不久怕是會人手一份。”
他接過畫作,萬分珍惜地撫摩,歎道,“朕要追封母親為太後,命朝臣製定光榮非常的諡號,不叫她的高貴與顯赫被彆人奪去。太後,你可千萬要保重身材,朕政務繁忙,怕是冇不足暇籌劃你的葬禮。”話落不等太後反應便甩袖而去。
思及此,他也懶得與太後廢話,指著白福手裡的東西,緩緩開口,“多謝太後把這幅聖母護子圖送給朕,叫朕明白朕的母親是多麼英勇剛烈,愛子如命。待機會成熟,朕要向天下人昭告她的存在,並且為她做九九八十一天法事。這麼些年,她伴隨朕擺佈,到處庇佑朕,叫朕逢凶化吉,現在朕已坐擁天下,她也該心對勁足地投胎去了。太後,有些人生幾個兒子便死幾個兒子,護也護不住;有些人隻生一個,還被百般操縱,萬般殘害,卻平安然安地長大。你道這是為何?因為行德之人自有天佑,作歹之人自有天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