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玄腦筋蒙了半晌,再開口時嗓音已沙啞如礪,“第六條第七款,各地若產生性命官司,事涉極刑,本地官府不得擅專,須層層上報,層層審批,一應死囚唯複審過後纔可秋後待斬,秋冬之前如有委曲,還可送達訴狀,儘陳內幕,每有狀紙,官府必查,責無旁貸。”

倘若帝師與太常離了朝堂,文臣、武將怕是會爭鋒相對地乾起來。

聖元帝壓根冇推測二位泰山竟如此斷交,說走就走,等回過神來時唯有苦笑,笑罷想到備受非議的夫人,又是一陣肉痛。

暗衛頭領和白福從未見他失態若此,均覺得他魔怔了,正想著要不要請巫師來給陛下驅邪,就見他俄然收起統統神采,一麵用帕子擦淚一麵走出密室,語氣中含著濃濃愛意,“夫人又救朕一次,不愧為朕的夫人。”

“準奏。”聖元帝眸色沉沉地瞥他一眼。

他提起筆,一麵緩言一麵寫下奪職文書,“國法乃安定社稷之基,不成忽視。朕斷不敢將國法交予是非不分,善惡不明之人手裡。明知內裡有一條小生命,卻連一層肚皮都不敢割開,宋大人既無膽魄,也不仁義,還毫無血性,實在冇有半點可取之處,這駕部曹尚書的職位你就彆坐了,讓給彆人吧。”話落看了看附議宋玄那些人,點頭嘲笑,又指著為二位泰山進言的一名提刑官,說道,“新任法曹尚書,報上名來。”

聖元帝正待發怒,關老爺子與關父卻漸漸脫掉冠冕,去除官袍,大步走上前膜拜。關父拱手,語氣凜然,“啟稟皇上,小女剖腹,不為輕瀆屍體,衝犯鬼神,而為救濟腹中待產胎兒。佛語有雲:‘上天有好生之德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’,俗言又道:‘性命關天,不成忽視’。小女未殺一人,反救一人,微臣實在想不明白她錯在那邊。然世人既都說她救錯了,那便錯了吧,微臣與父親用這兩頂烏紗調換一條性命,未曾感覺虧了一星半點,反倒大感光榮!這便去官歸家去了。”

焦炙中,暗衛頭領和白福模糊聞聲他哽咽地呢喃,“本來朕不是罪孽,而是但願、恩賜,更是母親生命的持續。朕不是妖妖怪怪,天國羅刹,朕是母親用生命庇護的孩子!”他笑著笑著轉而哭起來,哭了一會兒竟又染了笑,看上去彷彿另有明智,卻比狂躁的時候更嚇人。

三今後,他們心中的迷惑終究獲得解答,原是關夫人在其弟妹難產滅亡以後剖開了她的肚子,將孩子取出,然後又給縫上。這也太彪悍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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