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夫人抬開端,他立即掩去陰沉的神采,勉強一笑。
聖元帝還是頭一回被人劈麵質疑,心中不但不覺憤怒,反而滿滿都是愉悅與心癢難耐。夫人公然也有玩皮的時候,如許的她,怕是連趙陸離都無緣得見吧?
聖元帝心中暖燙,既得了夫人殷切叮嚀,又與她共有這小奧妙,方纔那些不堪的影象終究冇再模糊約約冒出來,而是被無窮歡愉代替。
她用粉白透晶的指尖在石桌上來回劃拉,寥寥幾筆便勾畫出案發明場的輿圖,歎道,“若得不到答案,常常想起此事我定然展轉反側,經夜難眠,還請忽納爾救我一救。”
他是個甲士,行走坐臥都透著一股威武不凡之氣,現在卻低垂著頭顱,陷落著肩膀,佝僂著脊背,看上去既怠倦又不幸。看著他這副模樣,關素衣不知怎地,竟覺內心鈍痛,揣揣難安,唯有麵對木沐纔會激起的母愛竟似決堤的大水澎湃而來。
“夫人要不要再查查食盒?”他嗓音裡盈滿笑意。
“等等,我得查抄一下。”關素衣笑容滑頭,拿起石頭看了看,掰了掰,又在桌沿悄悄磕碰,側耳聆聽硬物相擊的脆響,這纔對勁點頭,“冇錯,真的是石頭,而非麪糰捏成的假貨。”
關素衣恍然大悟,站起家繞著忽納爾走了一圈,喟歎道,“怎能說是不值一提?這等手腕我竟聞所未聞,本日真是大開眼界!照你這麼說,你也是個內家妙手咯?與那打碎紅珊瑚的人比起來如何?”
“用甚麼都一樣,我隻想曉得事情的真·相罷了。”因為忽納爾的樸重,關素衣終究淺含笑了。
對上她亮如繁星的眼眸,聖元帝耳根漸漸紅透,柔聲道,“冇有構造,亦不是障眼法,更冇有暗道。夫人慾知真·相,儘管看我施為。”話落將石頭扔進盒子,蓋好蓋子,手掌略微往下一壓,不過瞬息便道,“好了,夫人翻開盒子看看。”
夫人便是後者,他捨不得她受一點委曲,捨不得她皺一下眉頭,但是他捨不得,旁人卻半點也不顧恤,不但讓她受儘屈辱,還整日眉頭深鎖不得暢懷。現在他有多麼痛苦困頓,便有多麼悔怨自責,但是統統都無濟於事……
能得見夫人吃癟的神采,聖元帝終究完整暢懷,一麵拉過盒子一麵朗聲而笑,“本來夫人也有猜錯的時候,此情此景實在罕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