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來如此,太後孃孃親邀,我等臣婦哪能不去?”關素衣合上名帖,摸索道,“你明日隨我一同入宮?”

“宮宴?目下不年不節的,宮裡怎會召開宴會?”關素衣慢條斯理地刮掉紅泥鑒印。

這日,趙望舒定時來正房做早課,見繼母懷裡摟著木沐,正在朗讀《山海經》裡的故事,姐姐比他來的還早些,手裡拿著一塊繡繃子,正兒八經地穿針引線,籌辦做一個荷包。

長公主拔出半截佩刀,飽含殺氣的金鳴聲堪堪讓她住嘴,然後攜著一群孩子與宮人緩慢走遠。等他們消逝在巷子絕頂,長公主才幽幽開口,“忽納爾,你該生孩子了,不然你的皇位遲早有一天會落在旁人手裡。老邁、老3、老六固然死了,可他們的孩子都在太後身邊養著,也是端莊的龍子龍孫。等他們長大,你若還是孤家寡人一個,怕是會身首異處,不得善終。”

木沐看得目瞪口呆,用肥短的手指頭這裡戳戳那邊摸摸,竊覺得這蠃魚竟是活的。趙望舒亦忘了背誦課文,偷偷瞥繼母一眼,小聲抱怨,“娘,為甚麼你隻給木沐講故事,畫畫,卻總拿戒尺罰我?”話落神采略微一白,倉猝彌補,“我冇有怪你的意義,我也想聽你講故事,看你畫畫。”

都說關家人忠正樸重,此言非虛。如果對繼母存了曲解,定要劈麵指出,切莫悶在內心平生怨氣,終究壞了母子情分。這類對等,坦白,無話不成言及的相處體例,令趙純熙很感新奇,亦大受震驚。她想,放眼全魏國,怕是再也找不到比繼母更好的繼母了。

“你如何連賞花都帶著一柄大刀?入宮麵聖須卸除兵器,你這是知法犯法。”聖元帝擰眉。

“娘,孩兒來遲了。”他抹掉嘴角的油漬,慚愧道。

二人從假山後繞出來,便見火線站著幾名孩童,從三四歲到十一二歲不等,皆穿戴繁華,宮娥環抱,嘻嘻哈哈打鬨不休。此中一人彷彿身份格外高貴,總有內侍護在擺佈,冇口兒地喊,“小殿下,您慢著點,把穩摔了!”

喟歎間,金子拿著一張鑲金邊的名帖走出去,低聲道,“夫人,這是外務司送來的帖子,邀您明日去插手宮宴。”

“風俗了,便是不卸,你又能奈我何?”長公主身姿矗立,麵如冠玉,乍一看竟有潘安之貌。好幾個路過的宮女被她迷住,臉頰通紅地跪下存候。

趙純熙淺淺一笑,看上去彷彿很淡定,實則內心既衝動又有些高傲。能得繼母一句誇獎絕非易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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