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頓了頓,彷彿另有很多感悟未說,卻因喉嚨哽塞,一時冇法成言,待澎湃而來的慚愧與悔怨嚥下,更加不知該如何啟口。

趙陸離是至心懺悔,也是至心覺出關素衣的好來。平常的時候或許不顯,但是遇見這等危及百口的大難,她的沉穩、剛烈、精乾,便展露無遺。有她在,家裡就有了定海神針,隻覺非常妥當,非常放心。

關素衣點頭,“好,補葺房屋的銀子有了,卻也需時候籌集,畢竟你得漸漸尋賣主不是?再者,補葺房屋得一年半載方能完工,而葉家人頓時就要入住,煩請侯爺拿一個章程出來。不過我有言在先,老夫人素有偏頭疼的弊端,喜靜不喜鬨,她這正院不能添人。”

趙陸離連連點頭,不竭伸謝,趙望舒也很等候每天有幾位表兄弟作伴的日子,唯獨趙純熙,心肝都被戳爛了結不得不假裝附和。

趙陸離思忖半晌,黯然道,“夫人是擔憂侯府也惹上官司?還請夫人放心,我已有章程,毫不會連累妻兒長幼。”

“我與葉家有不共戴天之仇,為防哪天被人暗害,正房更不能添人。”關素衣語氣冷厲。

兒媳婦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境地,老夫人大覺得兒子會迷途知返,哪料他苦思很久,竟咬牙道,“夫人您有所不知,我與亡妻葉蓁結識於微末,訂交於危難,她的死也是因為我。倘若冇有她,便冇有現在的鎮北侯府,也冇有這一家長幼繁華繁華的餬口。我趙家原是犯官,在邊關餬口極其費事,且冇少受摧辱,若非我嶽父、嶽母多有賙濟,我們一家早就餓死了。這些恩典,我不能忘,更不能不報。夫人出自儒學世家,最重仁義禮智信,該當能瞭解我,亦能成全我。倘若安然過了這一關,我們就好好過日子。之前各種曲解,傷害,辯論,皆因我而起,是我不諒解夫人,一味苛求,一味沉湎於過往,反把我們和和美美、快歡愉樂的小家,糟蹋成現在這副支零破裂的模樣。夫人,是我對不住你!借時人一句話,我鎮北侯何德何能才氣娶你關氏為妻,倘若再不好好珍惜,真該天打雷劈!”

趙陸離心頭滴血,思忖半晌才道,“我那邊另有很多古玩書畫,如果拿出去賣了,該當能夠募集到萬把銀子。”

屋裡頓時被愁雲慘霧覆蓋,唯關素衣泰然自如,待他們聲音漸熄才道,“一味哭泣不能處理任何題目,乾脆此時皇上還未開審,侯爺另有將功折罪的機遇,儘管褪了官袍,背上荊條,去承德殿前自首請罪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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