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種變故下來,趙純熙對葉蓁竟也存了痛恨,心境更加難平。
屋裡又是一陣算珠相撞的脆響和女子委宛動聽的通報,垂垂的,趙陸離額角已充滿盜汗,頭也越埋越低。
算你另有點知己。關素衣抿直唇瓣,持續道,“那就隻要節流一途了。將侯府與葉府的用度全減半,好歹能拚集著過。然我先說好,老夫人年齡已高,精力不濟,她的用度毫不能少。”
“嶽母不是那樣的人。如果與她解釋清楚,她定會諒解我的難處。”趙陸離篤定道。
“侯爺,你給句話吧,葉家人是走是留?”關素衣把爛攤子推歸去。
關素衣垂下眼瞼,漸漸撥弄算珠,“等我把話說完侯爺再做決定不遲。現在侯府有二百一十六口人,主子八人,仆人二百零八人,侯爺每月開消五百兩到一千兩不等,趕上年節多達四五千兩;二老爺不在燕京,略過不提,弟妹身懷有孕,又帶著木沐,每月的補品、藥材皆不能少,另有四時衣裳、珠釵頭麵等物,加起來約二百兩擺佈;老夫人夙來儉仆,卻因年紀漸大,少不了請大夫不時診脈,開幾貼安然方,還要供奉寺廟,捐納香油,零零總總也有一百兩;趙純熙每月月銀二十兩、衣裳、布匹、金飾、胭脂水粉等物不時供應,加起來起碼八十兩,倘若看中甚麼貴重珠寶想要買下,最多亦能達到幾千兩;趙望舒每月月銀二十兩、束脩二十兩、筆墨紙硯皆用好物,取中折算五十兩,另有寒暄玩耍,增加衣裳,采辦精美物件,這兒那兒的破鈔近五百兩;正房倒是冇甚麼花消,便算個五十兩。另,每隔幾月必有靠近人家或上峰部屬停止紅白喪事,禮金從公中出,也是一筆不菲的數量。”
半晌後,關素衣將算盤推至桌邊,冷道,“十六位婦人與四位白叟的用度,皆對比老夫人,每年二萬四千兩;六位少爺對比趙望舒,每年三萬六千兩;十二位蜜斯對比趙純熙,每年一萬一千五百二十兩;四位小童對比木沐,每年一千九百二十兩,合計便是七萬三千四百四十兩,再加上諸人所帶仆人的月銀,約莫在七萬四千兩高低,這還不算關押在天牢中的葉府男丁的訴訟費與辦理乾係、減輕科罰所資。敢問侯爺這每年近十萬兩的破鈔從哪兒出?去偷還是去搶?”
關素衣自是八風不動,輕巧地撥著算盤,“儉省家用有兩個彆例,一為開源,二為節流。侯府統共隻那麼多店鋪與地步,再抽不出餘財采辦財產,若要開源,唯有讓二弟每年多送些銀兩返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