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了約莫三刻鐘,大長公主才姍姍來遲,揮退諂笑相迎的劉氏和葉繁,開門見山道,“本宮稍後還要入宮謁見太後孃娘,遲誤不得,那紅珊瑚呢?抬出來讓本宮看看。”
趙純熙被大長公主嚴苛而又輕視的神采嚇住了,模糊感遭到她並不像傳言那般成心與葉家交好,相反,彷彿是來找茬的。但那又如?她已出嫁,算作外人,焉能與孃親比擬?孃親是皇上的渾家,他們朝夕相伴、同枕共眠,將來亦會死同穴,再冇有比這更親厚的乾係。要不然那天下獨一一樹的紅珊瑚怎會到了孃親手裡,而非大長公主,乃至太背工裡?
姐弟二人並未應諾,轉頭奔了出去,一會兒工夫就消逝在院門口。幾名丫環婆子急追在後,殷勤非常地叮囑,“大蜜斯,大少爺,慢點跑,把穩摔著!現在時候還早,遲不了,便是遲一會兒,那也是你外祖家,斷不會見怪。”
是人都看出大長公主來者不善,把劉氏和葉繁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何如,隻幸虧內心腹誹道:且等著吧,待娘娘誕下龍嗣冊立為後,我們葉家就是燕京裡頂頂有頭有臉的人家,你與皇上既非一母同胞又非乾係親厚,拿甚麼與葉家攀比?現在任你狂,今後有你哭的時候!
聽到此處,關素衣差點笑出聲來。萬冇推測上輩子手腕了得,心機深沉的趙純熙竟也有如此天真的時候,錯把彆人的反話當作歌頌,還洋洋對勁,到處吹噓,隻為看一眼本身又妒又羨的神采。不過這也怪不了她,本身不像上輩子那般提點、催促、指引,不時言傳身教,她變得平淡、笨拙、目光狹小,便也理所當然,因為她葉家的家教就是如許,一如她阿誰自發得手腕了得,實則不過捨本逐末的母親。
關老爺子和關父上朝之時,關素衣也早早醒了,洗漱過後行至書房,一麵練字一麵等候趙望舒前來存候。她手腕上纏了一圈紗布,內裡捆綁鉛塊,倘若卸下稱量,足足有四五斤重。但是如許的苦修,在她十一二歲之時便已風俗,故一手羊毫字練得氣勢萬鈞,力透紙背,乍一看還當是哪位出入疆場的將帥所書,絕想不到來自閨閣。
在這一刻,關素衣總算瞭解了葉蓁的難處,輕揮廣袖,語氣渙散,“去吧,早去早回。”
趙陸離難堪不已地站了一會兒,見嶽父總不出來,這才自個兒去了前院。
練了約莫一刻鐘,本該卯時就到的趙望舒終究姍姍來遲,身後跟著東風拂麵的趙純熙。看管院門的老媽子趕緊上前驅逐,好聽話不要錢似得往外吐,看來她們已經收到葉婕妤給葉繁添妝做臉的動靜,擔憂夫人既得寵又被□□,想結點善緣找些門路,今後也好往高處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