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闊彆皇權的書香世家,他籌算拉攏操縱,而盤根錯節、權勢龐大的官宦世家,遲早有一天會成為他的踏腳石,刀下鬼。偏趙陸離看不透他的心機,總以本身天水趙氏的血脈為榮,談的多了,聖元帝就記下了,即位後有人獻上一本《世家錄》,他翻到趙姓世家那一頁,不免莞爾,卻因乾係已經冷淡,並未戳破。
葉家母女訥訥難言,羞窘萬分,他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,緩緩翻著《世家錄》,歎道,“本來這本書的編撰者也是她的曾曾曾曾曾外祖父,難怪……”似想到甚麼,他低低笑開了,表情刹時明朗起來。
聖元帝將兩幅畫平鋪在桌麵上,緩緩用手掌摩挲壓平,剛毅俊美的臉龐不顯喜怒。待劉氏說完,他淡淡開口,“前些日子有人來報,說成王世子被人突破腦袋差點送命。朕當時忙於政務並未細查,隻著太醫令前去診治。”
聖元帝笑而不答,將畫稿交給葉蓁,命她莫要弄皺弄破,八往厥後取,這便走了,行至殿門口,似想起甚麼又道,“劉氏畢竟是商賈出身,言行粗鄙,若你無事可多看些書,少將她召入宮中閒話,免得擾亂民風。”
聖元帝連眼瞼都未抬,仍然盯著桌上的畫作,持續道,“你們猜那行凶之人是誰?”
“望舒他,他竟鑄下如此大錯!”葉蓁俯下・身,額頭抵停止背哀告,“求皇上恕罪,求皇上開恩。倘若皇上要罰,便罰臣妾吧,是臣妾虧欠了他。倘若他自小有母親在身邊教誨……”
前日裡讓我多多召母親入宮的人是誰?陛下,您的一言九鼎呢?但這些詰問,葉蓁卻不敢說出口,隻得扯著嘴角應是。
聖元帝聽她提起舊事,不免心生慚愧,擺手打斷,“起來吧,鎮北侯打他一頓,這事便就此揭過。傳聞趙望舒脾氣非常惡劣,不好好拘在家中調・教,不免今後再生禍端。朕能容他一次,可不會容第二次。至於關氏嚴禁趙純熙與世家貴女來往……”他思忖半晌,俄然笑了,“莫非她手裡有一本《世家錄》?”
葉蓁幾次回想與母親的說話,肯定冇有失格之處,且還歪打正著,這才放下心來。劉氏能把女兒調・教成婕妤娘娘,腦筋天然也轉得很快,待到跪下存候時,慘白的神采已規複如常。
母女二人頓時魂飛天外,一麵跑出去迎駕一麵幾次回想剛纔都說了甚麼,會不會犯了忌諱。殿外的宮人全都蒲伏在地,瑟瑟顫栗,見陛下成心暗訪而來,竟無人敢出聲提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