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素衣用指尖輕點桌麵,收回有規律的噠噠聲,擺佈看了看父女二人的神采,持續道,“後宅內的一點微末伎倆,卻足以扳倒一名權臣,因而纔有了‘娶妻娶賢’的先祖遺訓,也有了‘妻賢夫禍少,子孝父心寬’的販子俚語。看賬、查賬、算賬、情麵來往,均是主母宗婦必須把握的技術,你當然能夠差遣下仆去做,然在本身都一知半解的環境下,又如何能包管不出忽略,不被亂來?你如果感覺我讓你學習算術、中饋,是玷辱了你的狷介,折損了你的傲骨,那便罷了,我立即將嫁奩還給你,你儘管自個兒去打理。”

關素衣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,說道,“季翔被一仙顏的商賈之女迷住,因而休棄了原配老婆,娶那商女過門。原配走後,對她忠心耿耿的管事為了抨擊商女,便在季府的賬目中做了手腳。夙來,勳貴世家在情麵寒暄中都有常例可循,誰家親厚,誰家冷淡,誰是上峰該湊趣,誰是部屬該拉攏,誰家年節時該送多少紅封、古玩、珠寶玉器,都是稀有的,不能隨便增改,更不能隨便刪減。那管事在新夫人過門後按例奉上帳本,倒是更改過後的,該送厚禮的變成薄禮,該送薄禮的直接抹去,而那商女因‘家學淵源’,慣愛在銀錢上摳摳索索,斤斤計算,竟擅作主張把本就薄了很多的禮單再減三成。因而季翔在不明就裡之時,竟同時獲咎了親族、上峰、部屬,親族暗怪他不孝不悌,上峰暗怪他不懂尊卑,部屬暗怪他薄情寡義,其成果,我不說你們也應當曉得。”

從一加到九十九,不但對趙純熙而言是個難以設想的數字,便是把葉家家主拉過來,恐怕一時半會兒也算不清。她幾次劃拉算珠,神采從故作安閒垂垂變成了委曲痛苦,眼眶一紅,彷彿就要掉淚。太難了,真的太難了,關素衣這是用心讓她出醜!

打那以後,商戶女便乏人問津,備受詬病,所幸前朝滅亡,戰亂開端,百姓隻顧逃命,才垂垂忘記了此事。

關素衣此時正單手支腮,笑意盈盈地盯動手足無措的趙純熙。她很想曉得,這輩子冇有本身的指導與改正,趙純熙能開辟出如何一條門路?是否還能獲封鄉君,食邑五千戶?是否還能嫁入宗室,風景無兩?

屋外的粗使婆子立即跑出去,把大驚失容的竇氏押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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