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對他並非無情,哪能見他如此折磨本身,苦勸無果後隻得應了他的苛求。然,苛求終是苛求,必定有望。憶起前塵舊事,關素衣不免傷懷,所幸黑紗遮住了臉頰,纔沒讓秦淩雲看出端倪。
二樓靠角落的位置,一名身材頎長,麵貌俊美的男人正斜倚在欄邊,手裡拎著一個小巧精美的酒壺擺佈閒逛,神情落拓。發覺到店小二領著一名頭戴冪籬的女子擠入店門,且幾次朝本身這個方向看過來,他不由挑眉笑道,“關老爺子的寶貝孫女竟然也來了。還記得她嗎?那是你無緣入宮的昭儀娘娘。”話落從荷包裡取出一粒檀木製成的佛珠,哐噹一聲扔進托盤。
俊美女人不答,隻點了點腰間的荷包。高大男人彷彿冷哼了一聲,又彷彿毫無反應,大馬金刀地坐回原位,持續閉目養神。終究還是俊美女人憋不住了,獵奇扣問,“傳聞關素衣麵貌傾城,才調絕世,脾氣也格外溫婉賢淑。這麼好的女子,你怎捨得讓給趙陸離阿誰慫貨?”話落又從荷包裡取出一粒佛珠扔進托盤。
秦淩雲現在隻是個淡出朝堂的鎮西侯,彷彿與趙陸離處境相稱,但在將來,他會成為聖元帝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,亦會成為聲震九州,臭名遠揚的魏國第一苛吏。他是法家學派的代表人物,不但辯才無礙、聰明絕頂,且還手腕老辣、心機深沉,專為聖元帝解除異己,穩固皇權,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。
“原是鎮西侯,久仰大名。”關素衣再次拱手,見店小二欲將一扇屏風搬過來,橫放在二人之間,因而擺手道,“不消了,隻把它擺在那處,隔斷了旁桌視野就好。我們熟諳。”
俊美女人並不答話,隻用指節敲了敲圍欄。侍衛心領神會,擺手讓店小二靠近。
儒家主張法古循禮,而法家主張犯警古,不循今,基於這一點,二者的思惟是完整對峙的。由此可見,這就是本日的辯論主題。閒坐喝酒的秦淩雲暴露沉吟之色,他的貼身侍衛用沙啞渾厚的嗓音說道,“這個題目倒是有點意義。”
成果,就在二人快得償所願的關頭,徐氏理學忽如一陣妖風颳來,將他們的功德攪合了。這還不算,李氏宗族的族長是個老儒生,受徐氏理學的影響極其深重,竟把李氏騙歸去,擅自沉了塘。等秦淩雲收到動靜跑去救人時,隻獲得一具冰冷生硬的屍身,那痛徹心扉的感受非常人難以設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