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偷偷打消了每年都要送往天水趙氏的年禮,改成幫助育嬰堂,卻被葉繁告密,落得個貪墨夫家財產的罪名,幾度被逼至死境。
趙純熙被這番指桑罵槐的話弄得又羞又惱,卻不好發作,隻能委委曲屈地應了一聲。想起以往的集會,本身老是被世家令媛和勳爵貴女架空冷待,她總以為是父親不掌實權、母親下落不明的原因,現在才知竟是因為出身。她堂堂鎮北侯府的嫡長女,竟也會因出身而被人輕賤,難怪孃親當年甘願拋夫棄子、骨肉分離,亦要入宮為妃。
“逃奴?說句大逆不道的話,九黎族敗北後也做了炎黃部落的仆從,為子孫後代計,族長不得不帶著族人逃往深山密林避世而居,現在一千多年疇昔,卻終究成為中原霸主。正所謂‘豪傑不問出處’,血脈裡的這點高貴,早已經不時髦了。今後休要再提甚麼家世不家世,出身不出身的話。”今上手腕刁悍,脾氣霸道,夙來不喜世家掣肘。這天下隻準姓霍,世家的昌隆與光輝即將成為疇昔。
趙純熙找了個藉口將趙陸離拉走,免得他被繼母皋牢去,竟透出些謹防死守的意義。
她掏心掏肺,經心極力,換來的隻要漫罵與毒害,現在她狠狠把趙家往泥裡踩,這些人卻對她感激涕零,信賴有加。人啊,就是如許,你的冷靜支出他們隻會視而不見,你光說不練弄一個花團錦簇的假把式,他們反而被迷住了。
趙純熙眸光微閃,定定朝上首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