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窗外，喟歎道，“曾經關家是甚麼風景？屋子破敗，家無餘財，名聲狼籍，備受欺辱，多活一天便多受一天罪。但是我嫁入侯府四年，兢兢業業、勤勤奮懇，侯爺可曾說過要拉關家一把？在貳內心，葉家纔是他端莊的嶽家，關家怕是連窮親戚都算不上。反觀現在，我不過入宮兩趟，受了兩回驚嚇罷了，太醫、藥材、銀兩、家宅，全都有了，一下就把關家從越陷越深的泥沼中拉出來。”
關素衣揉揉她腦袋，笑道，“傻瓜，你擔憂我，這份心是好的，我記取呢。既然皇上說會替我安排安妥，那就必定不會出甚麼忽略，你隻在寺裡等我就好，旁的事不消操心。先前那幅畫邪門得很，差點把皇上逼瘋，其來源恐怕不簡樸，內裡說不定藏著多少肮臟與爭鬥。皇上臨時冇有認複生母的籌算，必定有他的企圖，以是這些事你爛在內心就好，彆往外說，連夢裡也不可。”
關素衣這才讓她下去歇息，本身則取出幾卷經籍翻看，臨到中午，公然有人奧妙將她接下山，帶入皇城，先在未央宮偏殿沐浴焚香，又換了一襲素色祭服，然後順著密道前去佛堂。
明蘭再不敢說勸止的話，忙道，“蜜斯您放心去吧，奴婢會幫您諱飾。剛纔是奴婢想岔了，替先太後超度是多大的光榮，彆人搶都搶不來呢，哪有往外推的事理。”
為君王代庖的關素衣更加不敢鬆弛，誠懇誠意唸完經文，這纔去未央宮告彆。聖元帝如果得空便會請她出來說會兒話，不得空便讓人送她分開，並且從不忘賜下一個錦盒，內裡要麼是一些寶貴藥材，要麼是幾本冊本，滿是她最需求，也最喜好的東西。
垂垂的，關素衣已撤銷了對錦盒的驚駭，麵對君王時也更加安閒。九九八十一天，彷彿一眨眼就疇昔了，將寫給先太後的祭文燃燒成灰燼，又脫下厚重而又昌大的祭服，關素衣前去未央宮告彆。恰逢皇上正在召見朝臣，不得空，她隻拜了三拜就悄悄迴轉。
聖元帝早已等在此處，頭髮濕漉漉的披在身後，明顯也沐浴焚香過。他指了指身邊的蒲團，淡聲道，“不消在朕跟前拘泥於禮節，來了便坐，然後開端唸佛，隻要心充足誠便好。”
她看嚮明蘭，問道，“你說我該如何選？是著力奉迎侯府高低，還是用心為先太後唸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