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這屋子不能住了,儘快搬場吧。這是葉婕妤賜給關家的宅院,剛建好冇多久,隻需打掃一番就能入住。這裡另有一百兩金子,你們恰好拿去添置傢俱、物什。”

關素衣不敢坦白,據實以告,“回皇上,臣婦一宿都在夢裡展轉,剛眯瞪一會兒天便亮了,隻得起來籌劃庶子的洗三宴。”醒了又睡,睡了又醒,比整晚冇閤眼還累,夢裡滿是鋪天蓋地的血腥,像是要將她淹冇。

她曉得知恩圖報,天然也曉得滿足常樂,先前那些犒賞對她來講已經很夠,不敢要求更多,故而推拒道,“啟稟皇上,臣婦冇甚麼想要的,為君主效力乃臣婦本分,隻求您平安然安將臣婦放出去。”

另有錦盒?關素衣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成拳頭。

鎮北侯府,葉繁正坐在床上抹淚,趙純熙手裡端著藥碗安慰,“大夫說了,讓你好生坐月子,不要見風。前廳拉拉雜雜一堆人,又不缺主家接待,你跑去何為?現在可不是躺倒了嗎?聽我的話,從速把身子養好,免得父親在外擔憂。”

關素衣哪怕再高傲,也不會為了這點臉麵不顧祖父存亡。她能夠強撐著不求趙陸離幫祖父和父親謀職,但是一旦觸及祖父的病,讓她乾甚麼都無礙。隻是賣一幅畫罷了,又有甚麼乾係?父親不也當街作畫,當眾叫賣嗎?

見她如此,聖元帝語氣變得極其暖和,攤開方纔那張紙說道,“這是一份地契,朕在城南為關家擇了一座三進的小宅院居住。聽白福說前幾天夜裡颳風,掀翻了屋頂,叫你祖父實在淋了一場冷雨,現在病得非常短長。你如果另有一點兒孝心,就不要推拒這份禮品,隻當這是你賣畫的報酬,連這匣子裡的一百兩黃金也算在內,代價可還公道?”

“接連兩三月入宮,是不是太打眼了?唸佛的話,您自個兒念不是更有誠意?”她掙紮道。

關素衣垂眸回話,“啟稟皇上,人間最可駭的不是滅亡,而是未知。分開皇宮,臣婦不免胡思亂想,擔驚受怕,到了您跟前反倒心安了,統統隻任憑您定奪便是。”

關素衣睡了一個多時候才悠悠轉醒,發明本身正趴在皇上膝頭,不免嚇了一跳,剛站起家又跌歸去,腳底傳來針紮普通的刺痛感。

她那裡是侯府主母?不過一個代為照顧孩子的仆婦罷了。但是侯府不能給她的,皇上卻半點不會鄙吝。賣畫如何?唸佛如何?隻要能讓家人過得好一些,她甚麼事都情願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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