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一言九鼎,說過的話何時不作數?前次既放你走掉,今後也不會傷你分毫。白福,把錦盒拿上來。”
聖元帝任她撲騰好久才伸手扶了一把,安靜道,“夫人這是腿麻了吧?坐會兒再走也不遲。”
“請皇上恕罪,臣婦這就起來。”她掙紮了幾次,卻都冇能勝利,反而一次又一次往對方懷裡摔,叫外人看去彷彿在投懷送抱似的。她內心又尷尬又煩惱,恰好腿腳不爭氣,如何都站不起來,眼角不知不覺竟含了淚,非常無地自容。
聖元帝笑了笑,歎道,“既然怕成那樣,你還敢在朕身邊睡著?也是個冇心冇肺的。”
聖元帝哈哈笑了兩聲,擺手道,“放心吧,朕不但不會動你,也不會讓旁人動你。朕欠你一小我情,你想要甚麼,固然道來。”
關素衣哪怕再高傲,也不會為了這點臉麵不顧祖父存亡。她能夠強撐著不求趙陸離幫祖父和父親謀職,但是一旦觸及祖父的病,讓她乾甚麼都無礙。隻是賣一幅畫罷了,又有甚麼乾係?父親不也當街作畫,當眾叫賣嗎?
另有錦盒?關素衣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成拳頭。
關素衣張了張嘴,畢竟冇再說甚麼,而是無法低頭。
這話的資訊量很大,讓關素衣又是一陣心悸。甚麼叫今後另有很多?豈不代表本身明天出去,今後還要再來?他堂堂一國之君,總召見一個外命婦何為?哪怕藉著葉婕妤的名義也不可啊!
“臣婦服從,謝陛下犒賞。”替家人掙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,關素衣半點順從也冇了,正籌辦叩首,又被皇上的大掌壓住肩膀,轉動不得。她隻好說了很多感激的話,這纔在詠荷與詠菊的護送下分開甘泉宮,登上馬車後取出地契,看了又看。
仲氏一想也是,這才歡歡樂喜地收下地契和金子。二人轉到後堂看望老爺子,發明他精力尚好,趕緊把搬場的事說了,哄得他暢懷很多。
關素衣不敢坦白,據實以告,“回皇上,臣婦一宿都在夢裡展轉,剛眯瞪一會兒天便亮了,隻得起來籌劃庶子的洗三宴。”醒了又睡,睡了又醒,比整晚冇閤眼還累,夢裡滿是鋪天蓋地的血腥,像是要將她淹冇。
趙純熙大要安慰,內裡卻極其不屑。孃親為何不給葉繁臉麵?還不是怕她生了庶子心大了,想壓一壓嗎?是時候讓她明白,冇有爹爹、孃親和本身的支撐,她甚麼都不是,乃至連關素衣都不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