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東西好啊,既有事乾又不消說話。關素衣大鬆口氣,趁對方不重視,緩慢捂了捂滾燙的臉頰。被一個男人如此專注地看著,憑她養氣工夫再好也不免受不住。

關素衣心絃略鬆,持續往下念,不過兩刻鐘就聞聲身側傳來纖細的鼾聲,昂首看去,卻發明聖元帝又像上回那般睡著了,隻不過神采更加沉寂,嘴角微彎,彷彿做了一個好夢。四周八方滿是火盆披收回來的熱度,將隆冬烘烤成融融春日,不知不覺,她嗓音越來越低,竟也睡意澎湃,腦袋一歪便朝身邊的人撲去。昨晚做了一宿惡夢,淩晨起來籌劃洗三宴,她實則早就精疲力儘,見老虎打了盹,本身也就撐不住了。

兩人安溫馨靜用罷炊事,又各自飲了一杯熱茶,期間雖一言不發,氛圍卻非常和諧。

關素衣到達甘泉宮時,果見聖元帝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,葉婕妤跪坐在他腳邊,連個蒲團都冇撈著,隻能將滿身重量放在腳後跟,腰背佝僂,腦袋低垂,寒微的像個女奴。

他的炊事很簡樸,不過兩葷一素一湯罷了,現在已吃得乾清乾淨。關素衣也一樣是兩葷一素一湯,分量卻隻要他的三分之一,頂多吃個八分飽,卻絕冇有吃不完的事理。世人都說皇上性好奢糜,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。

聖元帝敲擊桌麵,“朕既然上回放過你,今後便不會再動你。天大地大,用飯最大,快吃吧,彆胡思亂想。”

“甚好,拿筆墨紙硯來。”聖元帝揚聲高喊。

一眾侍衛萬冇推測皇上也會開打趣,卻不敢不把他的話當真,公然抬來一口大甕,架在火盆上煮茶。關素衣再次伸謝,末端當真吟誦往生咒,滿覺得明天又會念得喉嚨冒煙,舌頭髮麻,卻聽上麵傳來一道可謂和順的嗓音,“如果累了就停下,不必硬撐。”

聖元帝這才撿了一張軟椅坐下,又指指腳邊的蒲團,說道,“唸咒吧。”

他看向詠竹,指了指內殿。詠竹心領神會,拿來兩件大氅,一件披在關夫人肩頭,一件往主子身上搭,卻被他擺手回絕,反而扯了關夫人的大氅一角,蓋在腿上。兩人同蓋一件衣袍,一個坐著,一個趴在對方膝頭,沉甜睡去。宮人怕他們吹了冷風,趕緊又燒幾個火盆,擺放在四周。

白福趕緊進上文房四寶,正籌辦往硯台裡倒水,卻見皇上已拿起墨條,籌辦親身脫手。他當即退到一旁待命,目睹二人一個揮毫作畫,一個調和墨水與顏料,看上去竟格外班配,不免垂下頭,悄悄警告本身彆亂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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