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關家人,孫氏興趣大減,把誥命朝服還給兒媳婦,讓她妥當保藏。趙陸離全程無話,手裡拿著從明芳那兒要來的《世家錄》翻閱,神采非常丟臉。他一向覺得鎮北侯府是天水趙氏的嫡支,哪料竟隻是逃奴以後,當年父親興倉促跑去相認,估計被熱誠得不輕。
如何關氏一來,侯府竟似裡裡外外被扒了好幾層皮,又是疼痛又是尷尬?貳表情鬱躁,重重合上書冊,瞥見印在左下角的撰者名諱,眼眸不由被狠狠刺痛。左博雄,左氏先祖,亦是關素衣的老玄外□□,曾經前後奉養過齊王、楚王、秦王,乃名傳千古的史學家,名譽更在左丁香之上。這本《世家錄》竟是他撰寫的,難怪關素衣唾手可得。
世人頃刻間噤若寒蟬,且主動自發地挪到角落,免得礙到新夫人的眼。這位主兒現在要家世有家世,要品級有品級,且借刀殺人的手腕忒狠,可見心機也非常深沉。目睹著連侯爺和老夫人都快壓不住她了,底下這些小魚小蝦還是有多遠滾多遠吧。
反過來想,她若把《世家錄》藏起來,侯府永久不會曉得在彆人眼中本身是個甚麼玩意兒,然後常常以天水趙氏嫡脈自居,惹得旁人嘲笑鄙棄,那樣就是對的嗎?不,隻會讓侯府處境更加尷尬罷了。
給小黃門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封,孫氏把兒媳婦叫到正院說話,除了因傷在床的趙望舒,其他幾位主子都來了,不管內心如何想,麵上均擺出歡天喜地的模樣。
孃親,你可把我害苦了!趙純熙先是悔怨不迭,轉而想到:如果此人入了宮,定能把皇上哄得團團轉,反叫孃親落空寵嬖。如此,倒是孃親有遠見,將她先一步弄來侯府。本身彈壓不住她,莫非就不能找個幫手?
反觀趙純熙,腦筋已經完整跟不上了。她隻曉得本身,乃至於全部侯府,都被關素衣貶得一文不值,但是爹爹和老夫人不但不發怒,竟又一次被她哄了歸去,且還感激涕零,敬愛非常。她,她也太能說會道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