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在角落的眾管事被新夫人這張倒置吵嘴的嘴震得目瞪口呆,清楚是她用心給大蜜斯尷尬,到最後竟成了侯府的仇人,也把自個兒的主母之位狠狠釘死。今後誰如果違逆她,亦或損了她的威望,豈不成了擾亂侯府的禍首,大家喊打?思及此,世人誠惶誠恐地俯下・身,將額頭抵在手背上,以示對新夫人的畏敬。
給小黃門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封,孫氏把兒媳婦叫到正院說話,除了因傷在床的趙望舒,其他幾位主子都來了,不管內心如何想,麵上均擺出歡天喜地的模樣。
眾管事雙股戰戰,汗出如漿,恐怕侯爺真把他們的舌頭給拔了,不由跪在地上叩首哀告。
反過來想,她若把《世家錄》藏起來,侯府永久不會曉得在彆人眼中本身是個甚麼玩意兒,然後常常以天水趙氏嫡脈自居,惹得旁人嘲笑鄙棄,那樣就是對的嗎?不,隻會讓侯府處境更加尷尬罷了。
孫氏雖心中不快,麵上卻不敢透露,連說無礙,親家實在想多瞭如此。
母親都能想到的事,趙陸離隻會想得更深。他滿心痛恨皆化為慚愧與感激,將茶杯放到一旁,悶聲道,“這杯茶我當不得,原該我給夫人賠罪纔是。若夫人不說,我侯府現在還是個笑話。”話落站起家,規端方矩行了個大禮,這一句“夫人”竟叫得心甘甘心起來。
思及此,他惡念叢生,竟想取出錦盒內的書冊扔進火盆裡。
送走了關家人,孫氏興趣大減,把誥命朝服還給兒媳婦,讓她妥當保藏。趙陸離全程無話,手裡拿著從明芳那兒要來的《世家錄》翻閱,神采非常丟臉。他一向覺得鎮北侯府是天水趙氏的嫡支,哪料竟隻是逃奴以後,當年父親興倉促跑去相認,估計被熱誠得不輕。
下人正轉著眸子,心道這關氏還說關家的繁華與侯府不相乾,那這誥命總與侯府相乾了吧?不嫁給侯爺,她能成為一品夫人?對勁洋洋的神采還未暴露來,就聽院彆傳來道賀的聲音,原是關家派了管事婆子來送禮,珊瑚、玉石、古玩、皆為禦賜之物,其貴重程度叫人咋舌。臨走,那管事還道,“這一品誥命是老太爺和老爺特地入宮求來的,蜜斯您今後若受了委曲,儘管歸去奉告他們,他們自會為您做主。老夫人,您彆怪他們管得寬,關家現在隻得了蜜斯這一根獨苗,當然護得緊,還請您多擔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