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想坐在殿堂上等候夫人。”聖元帝垂眸看她,輕笑道,“那麼久都等過來了,現在隻需再等半個時候,卻彷彿難以忍耐。何況我早就說過,此後會牽著夫人一起走。”
“我是人,當然會感到驚駭。我驚駭擔不起一國之母的重擔,驚駭給你丟臉,給關家爭光。我向來冇當過皇後,更享用不了統統人跪在腳下的感受。那種寂靜厲穆卻又巍峨如山的氛圍層層堆疊起來,壓得我喘不過氣。如果你不來,我或許能對峙走完這一起,卻絕對不會輕鬆。”
關素衣眼眶微微發紅,握住外祖母的手說道,“那您和外祖父就彆走了,在京裡住下吧。你們想我的時候便能遞牌子入宮,想見就能見著。若還像以往那般天南海北地跑,我出不得遠門,又該上哪兒找您們?”
聖元帝悄悄握了握她指尖,喟歎道,“幸虧我來了,不然夫人該如何彷徨。誰也不是生來就能當天子、皇後,又何曾見過這等昌大場麵,感到發急實屬普通。當年我即位時,表情也與夫人一樣,不知該說甚麼話,做甚麼事,乃至不曉得手腳往哪兒放。是白福陪我一遍又一遍演練,這才勉強支撐下來。我不能讓外人窺見我內心的無措與惶恐,以是隻能全程保持麵無神采,當即位大典結束,單獨回到未央宮時,才發明本身的臉竟已生硬的落空了知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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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萬冇推測鳳冠竟如此沉重,戴一整天下來,脖子都會壓斷。莫非今後每逢大典都要戴它?”關素衣尚未體味到後宮爭鬥的險惡就已敗給了豪華沉重的金飾。嫁入皇宮的女人真的很不輕易,特彆是皇後。
“並非次次都戴,但逢年過節或大宴外賓老是要盛裝打扮的。”金子忍笑道,“娘娘您能把腕力練得那般微弱,正可日日戴這鳳冠,也把頸力練上去。”
“喝。”聖元帝臉頰漲紅,前後倒了兩杯酒,卻舉著不敢轉動。所謂“近情情怯”不過如此,越是快到手的寶貝,卻反而越不敢去碰。
“我總催你外祖父快些走,到了都城便能多陪陪依依。你外祖父偏要繞遠路,說是得彙集各地稻種,培養良品。現在倒好,我倆剛入城門,竟傳聞依依要出嫁了,夫婿還是當今聖上。正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,今後想見依依一麵怕是不輕易了。”左老夫人低聲感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