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素衣用小指沾了一點口脂,細細塗抹在嘴唇上,曼聲道,“大好的日子,總說這些何為?也不怕倒黴。”
仲氏笑著喟歎,“本日皇上舉宴為新科進士們慶賀,百姓便以為這是個好日子,攀親都趕在同一天。我方纔數了數,一起竟疇昔四台花轎,真是喜氣漫天。”
“此乃鎮族之寶,唯部族首級或其妻才氣佩帶。先皇當初將它傳給哀家,哀家又傳給你大表哥,然你大表哥已去,最合適佩帶它的人唯你罷了。”話落拿起項鍊,謹慎翼翼地替侄女兒戴上,欣喜道,“敏兒,你長大了,今後好好服侍皇上,為皇室開枝散葉,持續血脈。”
卞敏兒愣了愣,訝然道,“姑母,您將鎮族之寶都給我了?”
曾經金碧光輝的長樂宮,現在已火儘灰冷,局勢皆去。正殿空空如也,內殿安排佛龕,到處都是濃烈的檀香與搖擺的火燭,不似太後寓所,反而更像一座庵堂。太後正跪在佛龕前吟誦經文,神態溫馨平和,卻不知內裡壓抑了多少痛恨不甘。
“可不是嘛。中原剛經曆一場百年大難,人丁凋敝,赤地千裡,正該借新婚大喜衝一衝,也好漲漲國運。皇上憂國憂民,心繫天下,魏國會更好,承平亂世指日可待。”仲氏凝睇滿臉憂色的人群,長聲喟歎。
“傳聞忽納爾很喜好你,欲納你入宮?”她開門見山隧道。
殿中除了幾名服侍的宮女、內侍,另有一名穿戴豪華的少女,聞聽響動側過臉來,恰是卞敏兒無疑。
族人哭哭啼啼求了一起,終是被仆人攆出去,想起昔日對他們有求必應的帝師府,這才明白本身落空了甚麼。良善人的確可欺,但是一旦令他們完整寒心,便再也冇有轉圜的餘地。凡是當初關文海被抓的時候他們能站出來怒斥一二,或主動將其除族,都不會鬨到現在這個地步。
二人拜謝,翻開盒子一看,倒是兩條綠鬆石項鍊,隻不過卞敏兒那條極其富麗,下墜一塊巴掌大的血玉,雕鏤著烈火與盤龍,恰是九黎部族的圖騰,乍眼看去竟帶著一股曆經滄桑,穿越太古的厚重感。而關素衣這條光彩黯啞,又無多餘吊墜裝潢,更加顯得平常。
明蘭一麵給蜜斯上妝一麵諷刺道,“求也冇用,夫人完整冷了心,會理睬他們纔怪。你說他們要不要臉?先前死活不肯幫小少爺上族譜,現在帝師府自請除族,他們反而巴巴地寫上小少爺的名諱,還拿著族譜來獻媚,真是噁心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