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穿那件正紅色煙雲胡蝶裙,配這套金鑲玉嵌寶頭麵。”關素衣對著鏡子照了照,漫不經心腸道,“不急,今兒族裡來人打秋風,想必又是跪求,又是叩首,又是哭喪的,冇一兩刻鐘絕冇法脫身。也是怪了,當年我家那般支應族裡,也冇見他們記一點恩,現在我們自請除族,反倒每天上門唸叨咱家的好。本來不是他們不明白善惡好歹,而是一向裝傻充愣罷了。”

“可不是嘛。中原剛經曆一場百年大難,人丁凋敝,赤地千裡,正該借新婚大喜衝一衝,也好漲漲國運。皇上憂國憂民,心繫天下,魏國會更好,承平亂世指日可待。”仲氏凝睇滿臉憂色的人群,長聲喟歎。

二人拜謝,翻開盒子一看,倒是兩條綠鬆石項鍊,隻不過卞敏兒那條極其富麗,下墜一塊巴掌大的血玉,雕鏤著烈火與盤龍,恰是九黎部族的圖騰,乍眼看去竟帶著一股曆經滄桑,穿越太古的厚重感。而關素衣這條光彩黯啞,又無多餘吊墜裝潢,更加顯得平常。

金子和明蘭訕訕住嘴,服侍蜜斯穿戴整齊,這纔去了前廳。關氏宗族的人還死皮賴臉地坐在堂上,瞥見華光照人,美不堪收的關素衣,皆愣了一愣,然後冇口兒地阿諛起來。

要曉得,這佛龕上供奉的並非菩薩,而是忽蘇力雅的一截白骨。聖元帝命她每日跪夠四個時候,幾次吟誦往生經,不然便會送她與幾位小皇孫下天國。她的命脈已完整捏在對方手中,隻能徒勞無功地掙紮,卻又驚駭魚死網破。

“那還真是多謝太後孃娘了。”關素衣刹時收起統統神采,嗓音冰冷。

“此乃鎮族之寶,唯部族首級或其妻才氣佩帶。先皇當初將它傳給哀家,哀家又傳給你大表哥,然你大表哥已去,最合適佩帶它的人唯你罷了。”話落拿起項鍊,謹慎翼翼地替侄女兒戴上,欣喜道,“敏兒,你長大了,今後好好服侍皇上,為皇室開枝散葉,持續血脈。”

卞敏兒靈巧點頭,撲進太後懷裡哽咽落淚。

曾經金碧光輝的長樂宮,現在已火儘灰冷,局勢皆去。正殿空空如也,內殿安排佛龕,到處都是濃烈的檀香與搖擺的火燭,不似太後寓所,反而更像一座庵堂。太後正跪在佛龕前吟誦經文,神態溫馨平和,卻不知內裡壓抑了多少痛恨不甘。

關素衣用小指沾了一點口脂,細細塗抹在嘴唇上,曼聲道,“大好的日子,總說這些何為?也不怕倒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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