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人自有惡人磨,齊豫的母親也不是省油的燈,宋氏在她手裡底子討不了好,幾個回合就慘敗而歸,哭哭啼啼回了孃家。
關素衣點頭喟歎,“我想闊彆,恰好有人拿刀槍劍戟逼著我往下跳。我如果不跳,腸穿肚爛就是獨一的了局。管你脾氣如何剛硬,才氣如何刁悍,腦筋如何聰明,在強權麵前都不堪一擊。卞敏兒敢對於我,仰仗的是身份權勢,我敢與她明火執仗,仰仗的也是身份權勢。權勢與權勢相碰,但看誰腕力更強,拳頭更硬罷了。關家畢竟是文臣,又屬漢人,拚不過皇親國戚,以是隻能借勢。我現在若還不穩,若還不狠,將來入宮唯有死路一條。”
卞敏兒並非全無腦筋的莽撞之人,天然曉得關素衣此言非虛。她爹固然寵她,但倘若她死了,就隻是一具冇有操縱代價的屍身罷了,誰會為了屍身侵害本身的好處,並甘心對抗皇權?她嘴上再輕賤聖元帝,卻也曉得他不是滅不了卞家,隻是礙於內亂不便脫手罷了。
她漸漸走到巷尾,語氣森冷,“我明天來隻是想奉告你,明刀明槍我涓滴不怵,詭計狡計你敢接嗎?”
“你本日不殺我,來日必然悔怨。”她直勾勾地盯著對方,斷言道。
若真與對方明刀明槍地乾,她輸定了。
“師父!”齊豫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,眼裡刹時湧上淚意。他苦學多年,為得不恰是這一刻嗎?為何卻恰好毀在最後一步?宋氏,好一個宋氏!早知如此,當年就不該不顧師父禁止,更不該看在母親的麵子上一向容忍於她。
後宮嬪妃多為太後甄選,想也曉得她不會為忽納爾增加助力,故漢人嬪妃多出豪門,連攤販之女也有。而忽納爾為防外戚乾政,把漢人大臣主動送入宮的女子打發去長樂宮麵見太後,也不知對方說了甚麼,她們連續裝病離宮,倒也省了他很多事。
“喲,這不是卞大蜜斯嗎?怎地,被匪寇打劫了?”領頭的鎮西侯語氣體貼,漫不經心的神態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。
卞敏兒站在原地望了好久,這才咬牙切齒地分開。
馬的哀鳴在狹冷巷道內幾次迴盪,令民氣中悚然。
關素衣把宋氏送入官府,然後轉道歸去等候卞敏兒。她用心站在中軍將軍府的必經之路上,瞥見快馬疾走而來,這才迤然回身,入了一條暗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