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竹拶抬上來,夾住唐清歌纖細的十指,兩名軍人一左一右,用力收緊。
唐清歌被綁在庭中的銅柱上,蓬頭垢麵,身上的素衣臟得不辨色彩,唯有眼神仍然高傲矜貴。
記得第一次遇見蕭景年的時候,她才十五,是巫原族長最高傲的小女兒,笑起來聲若銀鈴,能撩動統統少年的心。
暖榻抬出宮門的一頃刻,唐清歌清越的聲音劃破寂夜。
他銀甲白袍,幼年漂亮,她看了喜好,便給他下了情蠱,逼他娶了本身。
一盆涼水澆到唐清歌身上,纖細身軀猛的一抖,緩緩展開眼睛。
唐清歌怔怔望著他走上暖榻,擁著憐妃拜彆,心底最後一絲希翼斷掉,化為死灰。
憐妃滾落在軟榻,在雪地上痛哭,“娘娘嫉恨皇上恩寵,便下毒暗害臣妾!”
他是北國四皇子,奉旨鎮守邊關,卻不知怎的愛上了她的婢女,不吝遠赴千裡,單獨登門求娶。
“皇後既不認罪,就怪朕不懷舊情。”
唐清歌垂眸,胸口一陣鈍痛。
隻怕是滔天的恨!
隻可惜,他不信。
身上的血染了素衣,緩緩滴到雪地上,像極了故裡巫原那漫山遍野的蔦蘿。
七年前洞房花燭夜,他拔劍架在她脖子上厲聲詰責,她答的也是這四個字。
若不是身中情蠱,他恨不得將麵前的女人挫骨揚灰!
至於阿誰懷了他孩子的婢女,被她弄瞎了眼,毒殘了聲,當晚便投井他殺。
現在一晃七年疇昔,蕭景年如願登帝,她一起相隨,替他肅除無數仇敵,隻是孤伶伶的坐在這後位上,早已忘瞭如何笑。
北國和巫原城交兵,他化名前來,身份還是被泄漏。
唐清歌渾身是血,像瘋了似的掙紮著,泣血要求,“求皇上收回成命,放過臣妾的族人!”
“皇上,臣妾有罪!懇請皇上賜臣妾毒酒,以謝天下!”
身穿喜服的少年執劍厲喝,“毒婦,你殺我妻兒,罪該萬死!。”
他挑起她的紅蓋頭,她羞怯昂首,眼裡卻映出明晃晃的刀。
唐清歌掀了蓋頭,起家迎向劍刃,“臣妾無罪!”
“啊!”唐清歌一聲慘呼,渾身狠惡顫抖。
十指連心,她痛得麵前發黑,未幾時便昏迷疇昔。
她被他執劍相向,冷宮禁足,七年來嚐盡他的刻毒無情,卻向來冇有一次在他麵前低過甚。
巫王要殺他,他如果反麵她結婚,便會死在城裡。
他刺得那樣深,現在胸口的傷固然病癒,可傷痕之下的心,至今仍模糊作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