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誌元低聲罵了一句，就往床上躺下，不再說話了。接著隔壁的鐘聲俄然響起來，已經到了一點鐘。
“你先睡罷。我現在還不想睡。我的頭有點痛。”吳仁民的話還冇有說完，電燈就俄然熄了，是住在樓下的二房東關了總開關。
“是的，我的影象不會錯。我必然在甚麼處所見過張太太，”他點著頭說，是用這句話來摸索她。他想：你總應當說一句實話呀！
第九節
他放下筆燃了一根菸來抽，這些日子裡他的確不大抽菸了，因為他曉得熊智君不喜好聞煙味。他多少帶點痛苦地自語道：“我對她彷彿不該說這類話，她說不定會哭的，這些話未免過火。”但是他並不把它們塗掉，不過他改換了語氣加了上麵的話：
“這又是一幕愛情的悲笑劇，”高誌元帶了憐憫的淺笑說。“你看，不到多少天的工夫你就變成了這個模樣。怪不得彆人說你浪漫。”
他拿這些話臨時溫馨了他的心，便坐在這兩個女人的劈麵，安靜地，但多少有點拘束地和她們閒談。在張太太的麵前他不便對熊智君說某些話；而當著熊智君的麵，他又不好對張太太談疇昔的事情。他從冇有想到他的處境會是如許地困難。
你的智君本日。
你明天對我說的那很多表示的話，我完整曉得。你的境遇，我現在也明白了。天然你的處境值得人憐憫。但是我們中間的統統乾係已經早結束了。今後我們兩個隻能做陌生的朋友，這倒是最聰明的體例。我但願你不要想得更多一點。我但願你顧唸到智君的幸運。我愛她，我預備用我的全量的愛來愛她。她是很純粹的，她又很脆弱的，她再禁不住大的打擊。我有些驚駭，我怕你會把這個打擊帶給她。但是你要記著：你果然如許做，我就不會寬恕你。
兩雙眼睛對望著。他的第一個思惟是：這個女人是他熟諳的。然後從她的有表示性的淺笑的臉上他曉得了她是甚麼人。
“那麼歸根結蒂，據你看來又該如何辦呢？”吳仁民俄然問道。他開端感覺周如水還是和疇前冇有兩樣，在他身邊的周如水還是是阿誰愛過張若蘭的周如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