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不太好吧。”
“我想訂個蛋糕。”
厥後談靜才曉得，聶宇晟還墊付給病院五千塊的押金。媽媽在病院住了大半個月，出院後纔去銀行取了錢，因為大夫一向叮囑要臥床靜養，隻得由談靜拿去還給聶宇晟。
下了公交車還得走十來分鐘，這一大片都是老式的住民樓，路兩旁有很多小店小飯店，這時候另有好幾家開著門，店鋪裡的燈光像是倒影，一道一道映在窄窄的馬路上。路過生果店的時候談靜停下來，買了兩斤桃子。這個季候的桃子便宜，也很甜。找零錢的時候有個角子掉到了地上，她找來找去找不到，最後還是老闆眼尖，撿起來給她。
裝桃子的塑料袋又薄又小，不過五六隻桃子，塞得滿滿的，不一會兒就勒得她手指發疼。她換了隻手拎袋子，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，正巧有盞很亮的路燈。還是很老式的鐵門，一條條的柵欄影子映在地底下，她想了一會兒，還是轉過身來。
聶宇晟冇有接信封，卻先問：“謝教員好些了嗎？”
媽媽第一次病發的時候，談靜還在黌舍上課。班主任把她叫出課堂，奉告她媽媽進了病院。談靜倉促地趕到病院去，卻在搶救室冇有找到母親，她正焦心腸扣問護士，俄然聽到身後有人問：“你是謝教員的女兒吧？”
“你那幾件衣服一會兒就洗了。”王雨玲打斷她的話，“早叫你買台全主動洗衣機，你老是不樂意。”
談靜冇作聲，每個月房租水電，樣樣開消下來，餘不了幾個錢。王雨玲已經拖著她：“走吧走吧，回家也是看電視。”
本來是很平常的一句話，談埋頭裡卻怦怦直跳，彷彿是在黌舍剛測過八百米，跑得久了，連一顆心都將近跳出來的模樣。
王雨玲滿口承諾，談靜說：“我還要歸去洗衣服……”
店裡蛋糕附送的卡片非常精彩，男人想起甚麼似的：“我去車上拿支筆。”王雨玲忙轉頭叫：“談靜，把筆拿過來。”
談靜當時都急胡塗了，隻會問：“我媽媽在那裡？”
實在還是心疼，一個月人為算上加班費也不過兩千出頭，俄然冇了一百塊，當然煩惱。埋頭持續軋賬，俄然聽到風鈴聲響，王雨玲說：“對不起，我們已經打烊了。”
聶宇晟家住的阿誰小區在山上，背山麵海，風景格外埠好。當時恰是鳳凰花開的時候，路兩旁滿是高大的鳳凰樹，大朵大朵的素淨花朵，遠遠看去像是無數隻火色的胡蝶。高大的喬木掩映著玄色的柏油路，一向延長到山頂。山道盤曲，談靜坐到公交的起點站，偌大的公交車上，隻剩了她一個搭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