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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那麼,”他緩緩將雙手攤開,間隔數尺的間隔,然後低聲厲喝一聲,寂靜厲穆得勝似宣佈的咒語,“艾奧柯恩……”
對於這些竄改,血紅雙瞳渾然不覺。
無人曉得昨日半夜,大聖堂內產生了甚麼,那隻是個安靜的夜晚。到明天,聖堂中心的寬廣地毯仍然整齊,未曾沾有一絲汙跡;高高在上的琉璃色七彩穹頂,在一雙雙淩晨時分趕來禮拜的教徒眼睛諦視之下,仍然崇高華麗。可瞭望去樊迪華城外的山坡上,少女卻如此悄無聲氣地平躺著,驅逐著雪華飄落,覆蓋洗滌倦怠乏力的身形。
暗害失利後,教皇不問罪惡、不請衛兵,直任她咬牙逃出光亮大聖堂,逃出教皇城,逃出樊迪華的城區。
本籌算為便於刺殺勝利後流亡,提早做好的城防粉碎行動已偶然義,因為全部淩晨的樊迪華城幾近冇有一點動靜。
雪片飄零。斷裂成兩段的玄色片劍靜悄悄躺在一旁,彷彿喪失了本來的血腥之氣,變回作兩半的淺顯玄色金屬,零零散散濺開於蒼青草叢間。偶爾有風吹拂動粘上雪絨的荒涼草叢,暴露一角玄色機器碎片,完整看不出其原有模樣。
隨便瞥了眼身上那件華貴的紅色裙袍,視野便隨即轉移向側畔。纖細的左手正悄悄掂著一束火紅色的長髮,素淨奪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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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片飄零,一呼一吸,檀口微張。酷寒北風掃過,將逗留在她鼻尖上的烏黑片華帶向遠方那迷茫而不知起點的路途,狼藉玄色長髮下的血紅瞳孔是如許的無神倦怠。
有柔嫩的床鋪與父親大人的伴隨,這莫非還不是幸運嗎?
它到底是甚麼東西呢?
可究竟是為甚麼?烏黑色的片花在麵前逐步放大,輕柔地降落至她的鼻尖上,冰冷沁涼的觸感透過纖薄皮膚,傳達入心頭。
從衣側口袋中伸出的右手順帶撩出一塊銀色雪亮之物。被狹長堅毅鎖鏈串起的精美十字架,在她小小手掌中是如許的巨大沉重。這不但是一支裝潢性的掛墜,亦為權力與身份職位的意味――一旦接管並親手捧起了它,就意味著,她不得不踏上為一個龐大構造賣力的任務,接下來她畢生都必須經心極力為其辦事,不能再有一點自在可言。
本來不知何時,一柄殘破的小傘已挪動到少女頭頂上,顫抖地撐著,用儘是破洞與鏽跡、像是被拋棄了很長時候的小細雨傘為她阻擋住風雪的侵襲。
這是最後的慈愛嗎?她甚麼都不懂嗎?她累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