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下木簪,放下長髮,阿苦一腳跨進木桶,讓暖和的熱水熨燙本身疲憊的心。
來人走到他的身邊,微嗔答道:“來尋你啊!”
她走到床前,摸著母親敬愛的瓷枕,再一次在腦海自問,接下來到底要如何辦呢?母親...
正劈麵走過來小我,阿苦記得彷彿是剛纔辦了一半手續就被扔在那邊的那位青年,十五六歲,也帶著鬥笠,整張臉隱在暗影裡,看不見神采。
青衣中年轉過甚,微微一笑,問道:“如何還冇歇息?”
鬥笠男一步一步轉過身來,正麵麵對她而立,右手提起,掀起鬥笠一角,眼神輕視而傲岸,他一字一句大聲地說道:“哪家父母生的雜種,走後門,知不知羞!”
目送遊冬疾步疇昔,阿苦就近找了個冇人的樹蔭坐下。明天是清源仙山一年一度的招生日,人很多,她看到表哥奮力擠了半天,才擠到了清源山設置的長桌前。
本來是簡樸的擦身而過,卻在對方的一句低聲諷刺中變了味道。
過了好久好久,中年人高聳地說道:“我總有種預感...”
鬥笠男目光微閃,冇想到阿苦會說出這番話,但事已至此,已不能再退,硬聲說道:“悉聽尊便!”
終歸,她還是得持續活下去的...
雷鳴過後,一室喧鬨。
一陣帶著濕氣的強風吹過,吹得豆燈明顯滅滅,也將窗邊木桌上堆著的冊本吹得獵獵作響。
...
一道清冽而崇高的氣味來到身側,但是阿苦卻冇有去細瞧身邊人的心機,她現在已經被肝火燒紅了眼,底子不去重視四周紛繁群情的人和事,她隻是專注地盯著,專注地盯著唾罵她爹孃的混蛋,恨不得能用眼中的肝火將他的嘴燒爛。
“淺顯的藥童?”鬥笠男神情鄙夷,說道:“清源仙山何時收過淺顯的藥童?即便平淡如你,好歹也算是其中癢修士,你倒給我說說,在你之前,你師父又甚麼時候收過金丹以下的修士當藥童!”
月色漸濃,照亮了中年微紅的臉和他身邊那位婦人清麗的臉。
“唉...”
阿苦目光欣羨地看著不時高興大笑的表哥。
“阿苦,到了到了!”
話音一落,兩人相視一笑,默契實足。
這位天君能夠執掌一門仙山,又能寫出這麼儉樸無華而又兼納乾坤的字來,想來必是一方人物。
鬥笠男的眼神還是輕視,他將頭抬得更高,說道:“如何?我那裡說錯了?”
表哥並不曉得阿苦女子的身份,而她也並不想讓對方曉得這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