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陽光普照，玉樹的手心滿是盜汗，她用力攥住一角衣衫，彷彿如許，就能將有些動機活活掐死一樣。
昨夜邊關急奏，燕洵徹夜未眠，現在醒來還是有點頭暈。
東南殿燈火寥寥，太醫們已經退下。內官見了他忙跪下，正要通傳，卻被他製止。他一起走出來，統統的宮女內侍都跪在地上，黑壓壓的頭一起蜿蜒，一向持續到那座冷寂的宮門。
她本是後宮當中一名小小浣衣女，一次出錯，被投入暴房受刑，但是誰知這名小小的宮女竟然會一些粗淺的技藝，半夜打傷了看押的嬤嬤，逃出了暴房。逃竄時慌不擇路，衝撞了方纔由上書房回宮的天子車駕。她身中一箭，走投無路下，一頭撞在楚嵐殿的宮門上，寧死也不肯束手就擒。
燕洵到東南殿的時候，天氣已經完整暗了下來。
天氣越來越暗，她冷靜考慮著，終究深深吐了一口氣，對下人說道：“將明天守門的小鄧子打三十大板，然後籌辦厚禮，明日去皇後孃孃的宮門前請罪，就說是門房偷懶，誤了通傳。”
“柳絮，籌辦香燭和經文，明日開端，本宮每日去佛堂謄寫經籍，為我大燕祈福。”
彷彿從未見過她這個模樣，影象中的納蘭紅葉，老是儀態端莊，姿容華貴，穿戴崇高的華服，化著高雅的妝容，言行詞令永無不對，臉上永久掛著疏離的淺笑，充滿了長年累月堆集而出的皇家之氣。
但是三個月前的一個雨夜，楚嵐殿中的一場風波，寵冠後宮的楚妃娘娘俄然遭到貶斥，三天以內，由正二品淑妃之位，接連四次被貶，成了一名小小的從七品美人，獨居西冷宮。
程妃心下一驚，竭力平靜，笑容不減地說道：“中午東南殿的小順子來講皇後孃娘身材不爽，臣妾看皇上睡得正香，就冇敢吵醒皇上。臣妾估計，定是下人不懂事，皇後賢能淑德，身子又一向不大好，她如果曉得，指不定如何懲罰那下人呢，定不會叫他來打攪皇上的。”
程妃心下一喜，忙前忙後為燕洵梳洗換衣。誰知燕洵穿好了衣衫，竟然就要走。程妃一急，忙開口道：“皇上不留下吃晚餐嗎？”
燕洵心不在焉地聽著，不時對付幾句。俄然，一句碎語飄進耳裡，他微微一愣，低頭問道：“你說甚麼？”
玉樹回過神來，趕緊說道：“頓時出宮。”
侍女下人全退了下去，隻剩下他和她兩人，他悄悄地坐著，她則沉沉地睡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