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永兒就不怕吃藥！”一旁的永王聞言俄然大聲說道。
大殿裡有些涼，一麵大理石屏風上雕鏤著高山流水，為這本就空曠的寢殿裡平增了幾分清幽之氣。皇後穿戴一身明黃色的鸞服，歪在睡榻上，頭髮梳得一絲不苟，朱釵倒是未幾，隻要一支翠綠色的藍田簪子，眉心綴著一顆指甲大的雞血石。
“王妃。”一名老宮人跪在路旁，對著微敞的車簾小聲說道，“孫太醫正在內裡請脈。”
四年前，長公主以江山為嫁，在燕北八十萬雄師陳兵關外的機會，為多年內鬨而孱羸的懷宋爭得了一個諸侯的名分，今後分開了暖和的故國，一起乘船沿著赤水北上，終究進入了這座真煌城。而她們這些皇室宗親，也跟從著公主，闊彆故鄉，安居真煌。
“文媛，賜座。”
玉樹微微一笑，伸手重撫孩子額前的碎髮，“跟母妃去見皇後孃娘。”
“皇子們新換了教員，永兒年紀小，功課還跟得上嗎？”
簾外細雨綿綿，又是暮秋時節，宮車的車幔被雨水打濕，轆轆地自深巷而來，輕蒙的細雨如同冰冷的淚。宮門巍峨，遠瞭望去，好似一幅水墨，輕墨淡彩，落筆盈盈。
天子一走，皇後就開端咳嗽起來，精力也有些不濟。
隻是近兩年，跟著長公主身材每況愈下，東南殿裡也越來越冷僻了。
她點了點頭，關上了車門。
雲姑姑聽得一樂，摸著永王的頭笑道：“永王殿下是個男人漢，待會兒出來要好好勸勸皇後孃娘，曉得了嗎？”
文媛小聲地扣問了一句，然後為皇後脫去了內裡的深衣，換上一身素淨的寢服。皇後和玉樹有一搭冇一搭地說話，見皇後較著有些累了，玉樹就起家辭職。皇後也冇留他們，隻是叮嚀下人將籌辦好的賞賜給了她，就有侍女送他們出了宮。
孩子微微一皺眉，彷彿有些不甘心，嘟著嘴說道：“永兒在這裡等母妃行嗎？”
玉樹微微一愣，心想公然是伉儷倆，忙點頭道：“多謝皇上體貼，還勉強跟得上。”
“皇上日理萬機，還惦記取臣妾的身材，真讓臣妾心中過意不去。”
“永兒給皇上存候，皇上萬歲萬歲千萬歲。”
“不可，”玉樹正色，點頭道，“永兒是個仁孝的孩子，皇後孃娘身子不爽，你要聽話。”
“皇後的病如何了？”
皇後俄然微微咳嗽一聲，麵色帶出些病態的白，說道：“你是書香家世出身，天然曉得如何管束孩子，隻是也不要過分於心急，永兒畢竟還小，小孩子嘛，不要逼得太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