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洵，你太藐視我了。
“預備！”
“天哪！”有人在低聲地感慨，“那是甚麼，是雪崩了嗎？”
那是疇昔兩千多個黑夜裡曾聽到的聲音，少年依偎在她身邊，為她拉好被子，輕聲地問：“阿楚啊，冷嗎？”
她回過甚去，看著連綴起伏的營地，安靜地說：“我總會庇護你們的。”
單調的覆信一遍各處響起，大風呼啦一聲吹起，揚起各處的灰塵和草屑。楚喬仰著頭，看著龍吟關上飄零著的黑鷹戰旗，緊緊地握住了拳頭。
楚喬微微牽起嘴角，對著虛無的天空悄悄地笑，輕聲地說：“我總會對峙下去的。”
“大人？”有兵士在旁低聲地叫。
夜裡，大風橫過，楚喬站在一處高高的土坡上，眺望滿目瘡痍的疆場，夜裡的南風揚起她妖嬈的長髮，像是一群隨風飛舞的蝶。
開關讓路，不費一兵一卒；以百姓遲延、摧毀她馬隊的高速矯捷上風；借大夏之手，阻斷她的前路。就算大夏對這個動靜有所思疑，但是也不能聽任楚喬如許的燕北軍事頭子帶著娟秀軍進入大夏境內，哪怕明知燕洵另有目標，此戰也必不成免。
賀蕭已然返回龍吟關下，有兵士大聲喊道：“城上守軍，請開城門，放百姓們出來！”
她緩緩閉上雙眼，萬水千山在腦海中穿越，恍忽間，她彷彿看到了那麼多人的麵孔，樸重暖和的烏先生、淡定睿智的羽女人、活潑聰明的繯繯、仁慈渾厚的小和、為了示警而死去的薛致遠、為保軍旗被斬殺的文陽，另有風汀、慕容，揮動著戰刀單獨一人衝進敵營被萬箭射殺的烏丹俞，活著和死去的娟秀軍兵士，不計其數的尚慎、回回、北朔百姓，乃至另有他殺賠罪的曹孟桐，另有那些陳腐的大同長老……
“不想！”
“想！”
“皇上有令，請娟秀軍的兵士們先進城！”
冷冽的聲音迴盪在荒漠上，冇有人說話，他們都仰著頭，目光灼灼地看著楚喬。
這一年的夏季來得很早，才玄月就降了雪，輕飄飄的一層，像是春季裡牧草中開出的小朵白花。
“你們想當叛徒嗎？”
你但願看到甚麼？看到我伶仃無援？看到我四周楚歌？看到我成為喪家之犬，無法下夾著尾巴倉促逃回燕北對著你搖尾乞憐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