寫到最後幾筆,筆跡已經混亂,她寂然伏在書案上,淚眼婆娑,竟就如許沉沉地睡去。
她的眼淚終究滂湃而下,再也冇法節製,嘴角殷紅地悲聲哭道:“父皇、父皇,兒臣罪該萬死啊!”
她低下頭來,看著繈褓中幼小的孩子,不由得眼睛一陣痠痛。幸虧另有他,現在納蘭氏,就隻剩下他們姑侄兩人了。
納蘭紅葉手腳冰冷,一遍一各處在心底安撫本身,卻還是從速將孩子送到雲姑姑的懷裡,然後站在一旁,用力地拍了一下巴掌。
幾次醒來,身邊都聚滿了人,納蘭紅葉卻一向閉著眼睛。五年來,她第一次這般率性,想要就此睡去,甚麼事都不管了。四周垂垂溫馨下來,一條身影站在她的身前,久久冇有拜彆。
納蘭紅葉也微微一笑,隻是笑容還冇到眼底,就頓時一愣,神采刹時變得慘白。
納蘭紅葉也微微皺起眉來,悄悄地拍了拍清兒的繈褓,恐怕他吃驚。但是,卻見他仍舊是笑嗬嗬的模樣,彷彿一點也不驚駭。
“公主保重身材,統統交給微臣去辦吧。”說罷,他回身拜彆,蕭蕭一線身影,在月色下有幾分冷酷和孤寂。
“清兒,彆睡!清兒,姑姑在這兒!”
納蘭紅葉死灰普通的眼神頓時閃過一絲亮光,幾近是有些暴躁地一把拿過。玄墨的眼神微微凝固,眉心輕蹙,恍如有化不開的冰雪。他悄悄退後半步,輕聲道:“微臣辭職。”
“公主!公主!”雲姑姑大驚,放下天子就來扶她。
納蘭紅葉昏昏沉沉,腦海中隻要一句話在幾次迴盪:天理昭昭,報應不爽。
雲姑姑滿臉淚痕,哭道:“孩子剛抱返來的時候,我就看出來了,傳來了皇後宮裡的太醫,酷刑鞭撻下他才說了。本來皇後也早就曉得了,隻是一向瞞著冇說,她怕一旦說了,這孩子就不能當太子了。這一年來一向在治,但是這病是孃胎裡帶來的,底子治不好……”
納蘭笑道:“玉立德才兼備,你要好好待她。”
“公主!”
大夏兵退之日,乃兄大婚之時,賢弟若能前來,兄必當倒屣相迎?,你我兄弟十年未見,兄甚念你。眼淚,畢竟一滴一滴地落下,滴在純白的紙張之上,滿心悲苦都化作這顆顆清淚。她已經忍耐了太久,也壓抑了太久,更對峙了太久,心頭重重堆積的,是泣血的怠倦和苦楚,國事家事,現在,更加上了他那本身早就瞭然的字句“大夏兵退之日,乃兄大婚之時”,麵前垂垂恍惚,窗外風雨淒淒,仿如她的表情一樣,白茫茫的一片。她蘸飽了一筆濃墨,苦笑落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