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現在,他彷彿仍舊記得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景象。
“先生,”銘兒微微咋舌,“你神了!”
“嗯?”烏道崖回過甚來,眉梢一挑,輕聲問道,“另有事嗎?”
幾年不見,朱成已經有些發福,肚子圓滾滾的,卻仍舊是一張笑容,涓滴不為楚喬叛出諸葛家而落甚麼神采。
烏道崖眉頭舒展,看著女子的模樣,彷彿有些活力,皺眉說道:“為甚麼不讓彆人來?數九寒冬的,你的病好了?”
“嗯,”女子點頭,神采慘白如雪,眼眶彷彿又深了些,口中叮囑道,“你也一樣。”
烏道崖上了馬車,劉鬍子穿了一身狗皮襖,搓了搓手,呼喊一聲就甩開鞭子。戰馬長嘶,撒開蹄子,馬車掀起一溜紅色的雪霧,垂垂隱冇在漫天的風雪當中。
羽女人悄悄地感喟一聲,冰冷的雪花打在她的臉上,讓她想起燕北的火雷原。
冷風從遠處吹來,在高山上颳起藐小的旋風,白雪迴旋而上,好似運氣的循環般,升上去,又掉下,周而複始。
她挺直脊背,輕喝一聲,回身打馬而去。
“籲!”一聲清脆的低喝響起,頓時的人利落地翻身上馬,幾步跑上前來。她穿戴厚重的青麵風袍,龐大的大氅將她的頭臉十足遮住,隻能在風帽的下端,模糊看到一絲若隱若現的烏黑長髮。
女子眉梢悄悄一挑,“甚麼人?”
但是,銘兒的話還冇說完,一陣短促且清楚的馬蹄聲頓時響起,小童一驚,猛地抬開端來。隻見白茫茫的荒漠上,一匹黃驃馬緩緩呈現在地平線的絕頂,頓時的人影恍惚不清,大雪更加大了,從天而降,紛飛飄蕩,讓人的視野越來越恍惚。但是,仍舊能夠清楚地瞥見,那馬兒身上的身影有些薄弱,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。
“馬蹄聲。”烏道崖說道,“來了。”
在北風中長途跋涉,讓她有些脫力,微微喘氣著說道:“收好,都在這兒呢。”
“還好來得及。”女子摘下風帽,暴露一張清臒的小臉,嘴唇有些發青,敏捷從懷裡取出一遝宣紙,交到烏道崖的手裡。
“先生?”小童一愣,拉了拉烏道崖的衣角,“先生?”
“嗯,”羽女人點頭,“你也是。”
“侍衛冇說。”綠柳小聲地回道,“是前城門的宋參將親身來通報的。”
他們已經等了太多年,必然能夠持續等下去,固然有些話不能說出口,但是總有說出口的那一天。那一天,天下大同,百姓安居,人間再無仆從,消泯兵戈。